“這是……?”
柳憶安伸手將寫著陸映川名字的祈愿牌摘了下來,拿在手里細細打量。
這是陸映川寫的?什么時候的事?
“施主,還請不要把別人的祈愿牌摘下。畢竟都是大家的心愿,我們得小心照看?!睆R祝見有人私自對著祈愿牌動手,連忙前來阻止。
“請恕在下失禮,”柳憶安將手里的木牌遞到廟祝手上,合上掌心,欠了欠身,“只是我見這牌子上有在下的名字,一時好奇。請問您能看出這個牌子是什么時候掛上的嗎?”
廟祝轉過頭,將牌子掛到原來的位置,“看這個樣式,應該是好幾年前的了?!?/p>
“多謝廟祝?!?/p>
好幾年前的樣式……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這個祈愿牌應當不是最近寫的,而是在她初來竹安縣,擔任安撫使的時候就寫下了。
在樹上掛了這么些年,風吹日曬的,木質的牌子就算不開裂,也應多少有些磨損。更不必提上面那根紅繩,顏色早就該脫落了。
絕對不會是現在這副半新的樣子。
柳憶安若有所思地往方輕塵的方位看了一眼,此刻他正抬著頭站在榕樹的另一側。似乎是察覺到了柳憶安的目光,他轉頭看了過來,露出了一個清淺的笑容。
聰明如她,僅一眼,柳憶安就猜到了到底怎么回事。
原來方輕塵提議來月老廟,就是為了讓她看見這個牌子。
柳憶安踱步到方輕塵身邊,緩緩開口。
“你是故意的?”
方輕塵裝作不知情,“你說什么?”
“陸映川的牌子,是你今日掛上的嗎?”
“陸映川也寫了祈愿牌?他寫了什么?”方輕塵認真瞧著柳憶安的眼睛問道。
柳憶安無奈嘆了口氣,“方輕塵,你知不知道自己心虛的時候,眼睛眨得格外快?!?/p>
聞言,方輕塵垂下眼睫,“嗯,之前不知道,現在知道了?!?/p>
“所以那個牌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確實心虛,”方輕塵避開柳憶安審視的目光,“因為是我偷偷把他的祈愿牌摘下來藏了這么多年。這些年我心里一直很不安,今日為了彌補,就又將它掛上了?!?/p>
“原來是這樣。”
柳憶安沒有追問,為什么這個牌子掛的地方正好能讓她一眼看見。
有些心知肚明的事情,不用非得說個一清二楚。
方輕塵今日讓她看見這個牌子,就是向她證明自己離開的決心。
他想告訴她,身邊還有另一個人同樣默默等了她很多年。
“那你的牌子呢?你當時許的愿望是什么呢?”過了許久,柳憶安才開口。
“我的牌子呀,”方輕塵四處張望了一圈,“我的牌子真的找不到了?!?/p>
一陣風拂過,千萬萬個心愿彼此碰撞摩擦,發出“沙沙”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