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灼華一瘸一拐地走到元黎瑞身前,狠狠剜了元徽容一眼,臉上露出諷刺的笑容,似是在嘲笑她只有小人之仁,難成大局。
不過她知道自己現(xiàn)在還是對方的俎上之肉,心中盡管鄙夷,嘴上倒是把得很緊。她對著元黎瑞小聲說了一句“走吧”,兩人一起挾持著柳憶安往殿外走去。
陸映川始終跟在她們身后五米遠(yuǎn)的地方,一步不敢多,一步不敢少。
“陸二爺,你少了些誠意吧。”踏出宮門之時,元灼華突然開口,“你把佩劍扔給我。”
陸映川咬牙道:“元灼華,你別得寸進(jìn)尺。”
“是誰得寸進(jìn)尺!”元灼華咆哮,“你再不扔!這把小刀可就不長眼了!”
元黎瑞配合得加重了力度,柳憶安剛止住血的傷口再次流出鮮血。
“我給,我給。你別沖動。”陸映川沒法,解下身上的佩劍。扔給了元灼華。
元灼華有了劍,她和元黎瑞心中變得踏實了些,兩人加快了出城的腳步。
只是這樣一來,便苦了柳憶安。從宮門到城門,二十多里路,走了快一個時辰。這一個時辰里,元黎瑞手中的匕首就未從她的脖子上離開過,等走到城門之時,已經(jīng)變得血肉模糊。
陸映川隔著五米的距離,看她肌膚上的傷痕越來越深,只恨不得以己身交換。他也曾在戰(zhàn)場上受過不少重傷,可從未覺得痛。可今日,那傷明明不在他身上,卻比自己身上的傷更痛上百倍。
但他不敢出聲,生怕自己驚嚇到那二人,讓柳憶安陷入危險之中。
終于走到城門,元灼華望著緩緩開啟的大門,心中長舒一口氣。
“弟弟,此番多虧了你。城外還有我的一些私兵,她們能護(hù)送我們離開。”
元黎瑞因劫后余生而淚流滿面,哽咽道:“對不起,姐。若不是為了我,你也不會倉促動手,落得今日的地步。”
城門打開,一隊身披鐵甲的士兵正在此等候,為首的女人在看見元灼華時,走上前,雙手抱拳道:“末將來此接應(yīng)殿下。”
元黎瑞在柳憶安耳邊低語:“你又救了我一次呢。”
柳憶安眉頭一皺,她不想讓元灼華姐弟就這么輕易離開,可她現(xiàn)在只能做到和元黎瑞同歸于盡,對罪魁禍?zhǔn)自迫A毫無辦法。
如果真的讓這兩人因自己而逃,她永遠(yuǎn)不會原諒自己。
“元黎瑞!你什么時候放開她?”陸映川在后面大喊。
“急什么,等我們姐弟安全出了城門。”
陸映川跟在幾人身后,一趨一步,眼睛死死盯著柳憶安。
就在元黎瑞跨出城門之時,城墻上忽有鋪天蓋地的箭矢朝所有人射來。
在同一時刻,元灼華守在城外的士兵同時放箭。
元黎瑞腦門正中一箭,當(dāng)即倒了下去。
柳憶安閉上眼,等待箭陣射穿自己。絕望之際,一人飛撲而來,將她撲倒在地,以肉身替她遮擋住了漫天的箭雨。
“陸映川?陸映川!”
溫?zé)嵴吵淼难髁肆鴳洶矟M身,但她清楚地知道這血并不來自于自己身上。
這都是陸映川的血。
“你傻不傻啊,護(hù)住我做什么?”陸映川嘴角的血滴落在她眼角,和淚水混在一起,“你該做大將軍啊映川,你不能死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