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陳韻說不上喜怒哀樂,只是平平地點點頭:“行。”
宋逢林都不知道這關(guān)到底過沒過,焦慮得想咬指甲。
他就是如此的蘇培盛心態(tài),比伴君還如伴虎,有準信還得再問一句:“你想吃嗎?”
陳韻就是不想給他傾向性很明顯的態(tài)度,含糊不清:“可以吃啊。”
可以,在體面人聽來有時候意味著勉強。
宋逢林判斷不出真正的情緒,一律按負面來處理,改口:“或者吃小炒?”
陳韻還是一句:“也可以”。
稻草一根一根壓下來,宋逢林都不知道究竟誰最后一根,幾乎在爆發(fā)的邊緣,眼里的小火苗又奄奄一息,有些自暴自棄:“那就吃小炒。”
脾氣上來了,脾氣上來了。
陳韻在心里鼓個掌,手背在身后比個耶:“走吧。”
吃的是離咖啡店不遠的蒼蠅館子,老板仗著廚藝好,吝嗇得連空調(diào)都不肯安裝,只有兩臺老舊的電風扇搖來晃去,吱吱呀呀地亂叫。
陳韻抬頭看一眼,想起某些恐怖故事的開頭:“你說這個扇葉掉下來我們要躲哪?”
宋逢林:“你躲我后面。”
陳韻:“那咱倆會被一箭雙雕。”
又覺得太不吉利,自己念念有詞跟菩薩說只是胡說八道的。
宋逢林:“得虧媽不在。”
陳韻從小到大最常因為這張百無禁忌的嘴挨訓。
她從前總愛說父母封建迷信,等自己生兒育女之后才知道什么叫“哪怕億萬分之一可能的不幸都不想讓孩子碰到”,生怕老天爺聽到這句口無遮攔,真的降下天譴。
說曹操,曹操到。
陳韻的手機正好響起,她接通她媽打來的視頻通話,看著屏幕上跳出來的女兒的臉,問:“怎么啦寶
貝?”
陳星月跟媽媽說再見的時候那叫一個瀟灑,實則黏人得很,一天不知道要打多少電話。
她大概也沒有新鮮的話要說,車轱轆似的問:“媽媽你在干嘛呀~”
一早上問百八十遍,陳韻把手機一推:“媽媽跟爸爸在外面吃飯,你要不要跟爸爸說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