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我沒辦法。”
答案早在預(yù)料之中,何總打算徐徐圖之。
她喝一口剛上的咖啡:“我的能力和性格你也知道,如果……”
后面的大約都是財帛動人心之類的話,宋逢林不用聽也知道。
他插一塊老婆專門給切的蘋果吃,汁水在口腔里慢慢溢出,動作緩慢得像是在思考。
何總還以為有戲,繼續(xù)說:“融資你也不用擔心,我有朋友……”
宋逢林打斷:“不好意思何總,我是真的做不到。”
他有心想盡快從這堆事里掙脫,選了自認為最真誠的方式:“對我來講,你們都是朋友。”
朋友,難道是什么堅不可摧嗎?
十幾載的夫妻情誼都會成空,何總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相信這些。
她心有城府,笑笑說:“好,那就不談這個。”
宋逢林心里松口氣,又聊了幾句工作上的事情,客客氣氣送她到門口。
陳韻避嫌一直站在吧臺的后面,等人走才說:“把桌子收了。”
宋逢林吃的是“特餐”,又沒有付錢,哪里能端顧客就是上帝的架子。
他順手把用過的杯子洗了:“總感覺公司要亂。”
陳韻:“你被他們夫妻搞的,比連續(xù)半個月加班到凌晨還累。”
工作上的事對宋逢林是得心應(yīng)手,最近遇見的卻全是超越能力范圍內(nèi)的意外。
他也不是很想面對,用力閉一下眼又睜開:“走一步算一步。”
陳韻很是體貼:“橋都船頭自然直,不直的話就破罐子破摔。”
宋逢林的人生一度充滿緊張和不安,非要具體形容的話就像是沒有碼頭的破船。
他一顆一顆釘子打進去,還是每分每秒都在焦慮會不會沉。
結(jié)婚很大程度治愈他的漂泊,卻因為有更加在乎的人而有壓力和動力。
想到工作的不確定性,他遺憾道:“上回有獵頭打電話,我拒絕得太快了。”
以他的性格來講,離開熟悉得像另一個家的職場也算是種折磨。
陳韻在手機上點幾下,遞給他看:“我們現(xiàn)在的大頭支出是房貸和孩子們的學(xué)費,加上生活費的每個月固定開支在六萬左右。”
宋逢林看一眼存款余額,不用腦子就算得出來這兩百萬能用多久。
他下意識道:“原來存了這么多。”
工資在他手里就是走個過場,連每年的個稅申報都是陳韻幫他弄的,能知道什么。
她道:“我很勤儉持家的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