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逢林向來睡眠淺,這會純粹是酒精的后遺癥在作祟。
他搖搖頭,后知后覺這個動作像是伏于頸間撒嬌,頓住不動:“他倆呢?”
陳韻指給他看,正好跟玩保齡球的兒女對上眼,招招手叫他們過來喝水。
陳星月跟陳昕陽在這短短的幾分鐘里跑出滿頭汗,臉頰紅得像蘋果,劉海浸透貼在額前。
學齡前兒童的活力在接下來的幾個小時里熊熊燃燒,陳韻光坐在旁邊看都有點累得慌。
她眼看時間差不多,說:“我先回家做飯了,你們等會回。”
宋逢林:“好。”
看孩子其實算容易的活,叫他們回家吃飯才是個大難題。
姐弟倆面對爸爸,很敢拿出抵死不從的架勢,不知道的以為是遇見人販子了。
但到底胳膊擰不過大腿,垂眉搭眼地跟著走。
宋逢林從小吃過很多苦,對下一代難免嬌慣。
他當然知道什么教育方式是對的,一方面又有種對多年前的自己的補償心理,因此路過文具店的時候沒忍住,主動提出:“要不要買東西?”
哪有說不要的小朋友。
姐弟倆美滋滋各消費十塊,跟爸爸又是天下第一好。
宋逢林也高興,仿佛能看到心尖上的小缺口被抹上水泥填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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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陳韻在家炒最后一個菜。
她的廚藝尚可,不過嫌天氣熱不肯大動干戈,敷衍地做出一葷一素,想想是有點不夠,切了盤西瓜湊數(shù)。
老公孩子進家門的時候她正好在啃西瓜皮上的那點紅,汁水順著下頜線滴落,衣服領口上渲染開一團,毛毛糙糙得可愛。
宋逢林給她拿紙巾:“等會我吃,不浪費。”
陳韻把瓜皮一扔才接過來,胡亂在嘴上擦兩下:“盛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