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一眼來電顯示,兩只手一比劃:“諸位安靜,查到我了。”
就跟擊鼓傳花似的,晚飯吃到宵夜不是查你就是查我,只有宋逢林置身事外。
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頭忽然有些暈,找了個借口出去吹吹風。
七月本來就悶熱,陽臺的自然風吹得他更加不舒服,只能百無聊賴地把手機屏幕鎖了又開。
但無論開關幾次,和陳韻的聊天記錄頁面仍舊沒有任何的進展。
她此刻在干嘛呢?宋逢林不得而知,長舒口氣準備回包廂。
他手放在門把手上,捕捉到室內的聲音。
王方:“要不咱們早點散,我看逢林像是跟他老婆吵架了。”
趙焱:“少瞎說,他們夫妻好著呢。”
張河:“你確定嗎?我媳婦一跟我冷戰才這樣,我出門她就不聞不問。”
趙焱:“當然了,人家恩愛得很。”
張河:“恩愛不是該更粘人嗎?”
還有一聲不知道是誰:“我也覺得怪怪的,女人心里有你就不可能不管。”
不是的,只是陳韻性格如此而已。
宋逢林定定心神,猛地推開門,一下子沒收住力,反而跌倒。
這下摔得可不輕,所有人都急著來扶他。
但晚上誰都沒少喝,反而壓成了疊疊樂。
宋逢林頭被撞一下,腳被踩一下,疼得不知道先顧哪里才好。
他只剩叫喚,雖然其中宣泄情緒的意味更多。
但服務員哪里知道,以為是顧客出了事,看他們這一團亂的架勢,壓根不敢伸手扶。
最后還是自己人幫自己人,相互借力都站起來。
宋逢林只覺得眼前的場景荒謬至極,哭笑不得。
幾個老同學面面相覷,估摸著再喝下去要神志不清了。
趙焱是組織的人,做總結陳詞:“各回各家,下次再聚。”
又不放心:“到家必須在群里說一聲,半個小時沒消息我就給弟妹們打電話了。”
大家紛紛說他操心,陸陸續續坐車走了。
宋逢林叫了代駕,上車又開始看沒有最新消息的手機。
他五臟六腑被這位司機的剎車技術刺激得翻騰,太陽穴跟著突突跳。
熱氣從他身體的每一處往外涌動,四肢卻像是冰涼的。
那種感覺,走路都像是神魄俱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