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道:“怎么說得跟逃課一樣。”
宋逢林細品:“是有點像。”
又不自覺地笑:“他以前是逃課專業戶。”
需要笑成這樣?陳韻莫名有點酸溜溜的,不過也沒說什么。
宋逢林倒是又提兩句張振聲這個人,吃完飯把垃圾收拾干凈,看一眼手機:“我先走了,晚上來接你。”
陳韻揮揮手說“再見”,看著他打到車才把店里的投影儀打開看電視。
那邊宋逢林坐著車拐過三個路口,在一家五星級酒店門口停下。
他來寧江這么多年,還是沒習慣一些高檔場所周到的服務,有人幫他開門他都帶點局促,路過每個服務員都得到一句“你好歡迎光臨”更是讓他不安,仿佛不在這兒消費一筆就過意不去。
因此張振聲剛找到合適的溜號機會從會議現場跑出來,就發現發小點了個下午茶套餐,三層的不銹鋼架子上每一層都擺著小巧玲瓏的甜品。
他道:“早知道你吃這玩意,我偷點茶歇給你。”
宋逢林:“咱能不說偷嗎?”
張振聲:“讀書人的事情,怎么能算偷?”
又批評:“你這人,還是一點幽默感都沒有。”
宋逢林承認沒有,說:“這也不要錢的,吃吧。”
張振聲來參加這些名字好聽的學術會議的最大收獲就是點脂肪回去,一點不客氣,邊吃邊說:“也就是我沒空,不然晚上得敲你一頓鮑參翅肚再走。”
其實從性格上,兩個人幾乎是南轅北轍的類型,但二三十年的交情已經讓他們忽略這些差異性,即使久不見面也不生疏,坐下來就能天南海北地聊著。
聊沒幾句,宋逢林的手機響。
他從口袋里掏出來看:“我老婆。”
張振聲給嘴巴上拉鏈,眼神里散發著“我倒要聽聽說點什么”的光明正大。
宋逢林沒起身,接通后
結婚十年,陳韻一直自認為還算了解宋逢林,從沒想過有一天會從他人口中聽到自己不懂宋逢林的評價。
也許她更震驚的,是宋逢林居然默認了這個說法。
要知道,宋逢林這個人是無論什么時候都以維護老婆為第一位,哪怕別人是開玩笑和調侃也會一板一眼的糾正。
新婚那會,父母偶爾以“我罵了你就別說她”的手段來替女兒開脫,但宋逢林每次都是很堅定地站在她這邊。
這樣的他,居然在發小的話里沉默,那只能說一件事——他真的這么想。
這六個字反復跳來跳去,像錘子一下一下地敲擊。
陳韻覺得心頭悶,不知為何腦袋空空的,深吸口氣訂上個等面團發酵的鬧鐘,把靠墻放的折疊凳子打開。
凳子矮,她坐下的時候有種失重的感覺,又或者是真的有些頭暈,兩只眼睛不知道看點什么,慢慢失去焦距。
猛地晃晃頭,陳韻回過神來,抓住一點脈絡,可能找到宋逢林為什么這么想的理由-他在老婆面前沒有太多的自我意志,所有的真實想法都藏在順從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