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還是男朋友?”
她面色凝重,語氣里帶著刻薄的尖銳。
尤其是在說出“男朋友”這幾個字時,咬字里滿是不屑。
自上次那個巴掌后,林紜與林聽澄井水不犯河水。
她沒有再為難過她,也沒有再給她擺過臉色,像是兩個流著相同血脈的陌生人待在同一個屋檐下互不打擾。
可當她問出這個問題后,林聽澄的心仍揪了起來。
她緊緊抱著懷里的花束,自我保護地往后退了一步,聲音很輕:“不是,只是同學。”
“林聽澄,別怪我沒給你提醒。”
林紜起身攔住了她想要逃去房間的舉動,厲聲一字一句。
“我的前半生被你爸毀得徹徹底底,后半生剛剛好過一些,我不希望被你搞得一團糟。有些路我勸你別輕易踏進去。”
“另外,這份協(xié)議你簽了吧。”
林紜拿起桌上的協(xié)議紙,遞給林聽澄。
林聽澄垂眼,只是一眼,眼睛瞬間shi潤了。
上面白紙黑字,清清楚楚地寫著“斷絕關(guān)系協(xié)議”。
六個大字如同染了毒的利刃,狠狠刺進她的心臟。
不僅痛到無法呼吸,上面殘留的毒素更是隨著血液的蔓延,侵蝕她的骨髓,讓她失去力氣,差點跌倒。
她穩(wěn)了穩(wěn)身體,小心翼翼地用手肘撐在后面的墻上。
是啊,她早該想到的。
那次巴掌的疼依舊清晰的浮在臉龐。林紜那天就說過,她撫養(yǎng)自己只是因為她是法律監(jiān)護人,年滿十八后,她的義務就結(jié)束了。
只是她沒想到。
這一天,是這樣的。
她十八歲的成年生日。
她的母親拿出一張斷絕關(guān)系的協(xié)議紙。
說實話,在回家的路上。
林聽澄心底仍存有一絲奢望,她的母親或許能記得她的生日。
她總說羨慕別人有好朋友陪伴著過生日。
但其實她更羨慕有父母的陪伴,她從來沒有感受到父母的愛。她知道林紜討厭她、痛恨她,也理所應當?shù)夭粫浀藐P(guān)于自己的任何一點事情,所以生日成了她不敢說、不敢想的禁忌。
偏偏這段時間她過得太平靜太安逸,讓她產(chǎn)生她們的關(guān)系有所緩和的錯覺。
哪怕被打過耳光,哪怕和她清楚地劃分了彼此的關(guān)系,也告誡過自己不許再對她有一絲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