爛肉從骨架上剝落的聲音,像他們活著時撕包裝紙的聲響。
迪克的喉管被扯斷,說話時漏出氣泡音;杰森的腸子拖在椅腳,卻仍然保持著當年搶牛排的兇狠坐姿;提姆的腦漿從破碎的顱骨溢出,他還在試圖扶正滑掉的眼鏡;達米安的臉被劈成兩半,還在用他完好的那半張臉怒視著他——就像每次晚餐時,他不準這孩子帶劍上桌的模樣。
他們散發的腐爛的味道實際上與桌上腐爛的食物沒有任何區別。
狂笑之蝠聽見自己的喉嚨發出咯咯的笑,比小丑的毒氣彈更讓人窒息。
他記得那天在蝙蝠洞,迪克的夜翼標志被血浸透,杰森的撬棍砸在他xiong口,提姆的黑客眼鏡碎在地上,達米安的劍刃第一次對準他的心臟。
而他只是笑著,像拆圣誕禮物般擰斷他們的脖子,看著鮮血在蝙蝠洞的電腦屏幕上畫出抽象畫,聽著他們的慘叫混著《je
bells》的旋律——那是他故意讓阿爾弗雷德循環播放的背景音樂。
在阿爾弗雷德以為他體內的狂笑病毒被他壓制后,在阿爾弗雷德以為眼前的男人仍然是他看著長大的孩子時——而他的孩子們顯然聰明得多,他們早已預料到這是一場殘忍的殺戮,他們依然選擇赴約,并拼勁全力試圖殺死他們的‘父親’。
布魯斯·韋恩當然知道是自己殺死了他們,帶著猙獰的笑意和令人膽寒的破壞欲,或許還有悲傷到極致的疼痛……?
但狂笑之蝠早就不再能感受這種情緒了。
因為他的心早在那晚也跟著被他擰斷了脖頸、破開了肚子死去的門生們一同碎裂化作塵埃散落滿地。
布魯斯·韋恩早已心碎而死,活下來的是借著布魯斯·韋恩的身軀爬出來的扭曲的小丑與蝙蝠混合的怪胎。
狂笑之蝠將他門生們的尸體拖行至餐廳——其實并沒有拖行太遠,因為這場針對蝙蝠俠變異的反抗就發生在韋恩莊園。
只是狂笑之蝠體內屬于韋恩的藝術鑒賞能力以及在小丑死后、獨樹一幟的死亡幽默令他那樣做。
狂笑之蝠將這幅畫面稱之為‘韋恩莊園最后的晚餐。’
就好像、他的門生們還活著,并且一如既往支持他的一切行動那樣。但狂笑之蝠確信自己喜歡殺死自己的門生們的歡愉。
狂笑之蝠將目光落在前面四個察覺到危機、收斂了先前散漫、吵鬧態度的蝙蝠俠的門生身上。
他揚起惡劣的笑容,看到他們這幅如臨大敵的表情和之后他將扭斷他們每個人的脖頸、打斷他們骨頭的想法讓他剛才被澤利斯們淹沒的煩躁和痛苦瞬間消退。
然后狂笑之蝠也理所當然的注意到了隱藏于陰影之下,暗中觀察、躍躍欲試的蝙蝠俠。
他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
狂笑之蝠夸張的笑著,他體內屬于小丑的那部分總是讓他輕而易舉的被蝙蝠俠吸引。
“看吧,布魯斯·韋恩。我就知道你永遠不會放任一個巨大的威脅由您的孩子們去處理。你想保護他們、你對他們充滿了保護欲不是嗎?”狂笑之蝠持續輸出小丑式的垃圾話。
蝙蝠俠轉動他矯健如同獵豹般的身體來到澤利斯等人前面,他飛揚的斗篷就像是展開的防護盾立在澤利斯以及他的門生們之前。
狂笑之蝠目睹了這一幕,他臉上的笑意加深。
“你能做到嗎?你能在我手中保護好他們嗎?”狂笑之蝠問。
“你盡可以試試看。”蝙蝠俠冷冷地說:“我聽說某個世界曾經將你囚禁,那個世界的蝙蝠俠可以,我也可以?!?/p>
“我與你恰恰……”狂笑之蝠看了眼鉆出了蝙蝠俠披風庇護范圍,選擇站在蝙蝠俠身邊與他一同應戰的夜翼等人。
他輕笑著,他壓著聲音顯得很低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