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既言搖搖頭,道:“沒關系。”
他又重復一遍:“哥哥現在給你梳一下。”
“可是,哥哥你會梳頭嗎?”
岑與惜看著他,有些懷疑,也有些害怕。
她以前小的時候,余清然有陣子花店里很忙,每日早早就去店里了。那段時間,岑與惜的頭發是讓爸爸岑森給負責的。
可岑森很笨,力氣也過于的大,每次給岑與惜梳頭時,總是會把岑與惜弄得很痛。等岑與惜呲牙咧嘴的終于忍受完,一照鏡子,松松垮垮的在腦后一團,比沒梳頭時還亂。
那時候,岑與知也在旁邊看著,他會在岑與惜提出抗議之前就先大聲嘲笑起來,然后自告奮勇幫岑與惜再梳一次。
結果就是岑與惜再次呲牙咧嘴的痛一回,重新梳好的頭發和剛才別無二致。
那陣子的折磨給當時小小的岑與惜留下了不小的陰影,很長一段時間,她只要看見岑森或者岑與知拿著梳子靠近她就會大哭出聲。
所以當這會兒跟著陳既言站在洗手間里的梳妝鏡前時,岑與惜的心里忍不住開始瘋狂打起小鼓,忐忑著又問了一遍:“哥哥,你真的會梳頭的吧?”
陳既言聞言低頭看了看手里小巧的木梳,眼神定了定,道:“會!”
之前他母親蔣萊練舞前總會先梳頭,陳既言在旁邊看過很多次,腦海中大概有個印象流程。
一手拿著梳子,陳既言一只手輕輕扶起了岑與惜腦后的長發。
岑與惜的頭發不短,剛好能到薄薄的肩胛骨處,再加上她發質偏軟,輕輕幾下就給梳通順了。
陳既言力道很輕,眉眼間滿是認真,一點一點小心給岑與惜梳理著黑發。干凈的鏡子里清晰映出他們此時的情狀。
早上九點多,外面陽光正好,有一束光穿過洗手間里透明的玻璃窗照進來,照亮了他們所處的這一片小小的空間。
溫暖和煦的光暈撒在他們青澀而又精致的臉龐上,也映出他們眼眸深處的光亮。
歲月靜好,世界溫柔。
哥哥天平傾斜。
中午的時候,天色就已經開始有些暗沉,到了下午,便已經暗沉得更加厲害。
幾片碩大的烏云遮擋住明媚的太陽,空氣中也多了些黏潮悶熱的感覺。
明亮的舞房里,老師葉穎拍了拍手,對面兩排正在努力練習的年幼小姑娘們便默契地統一停下動作,面朝葉穎。
葉穎的視線一一掃過這幾張稚嫩的臉龐,溫和道:“我們今天的課程就到這里了。小朋友們,收拾好自己的東西下課。”
只聽得“耶”一聲,舞房里便瞬間熱鬧起來。已經練習好久的小姑娘們兩兩成群,一邊聊著天一邊收拾東西起來。
“岑與惜,今天葉老師又夸你了呢。”
一個有些偏胖的小女孩站在岑與惜一旁,和她自然的搭話。
岑與惜剛才已經練習了好久,此時臉頰紅撲撲的,像掛了兩團紅霞。她拿著紙巾擦了擦額頭,眼里帶著掩不住的笑但還是努力維持著矜持的模樣,道:“還好吧。可能是因為我太用功了哈哈哈。”
劉瑜也跟著笑起來,輕輕推她一下:“你好不知道謙虛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