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與惜有輕微的察覺,但她之所以這樣做,有自己的原因。
這次來看電影的票錢,無疑是邢天出的。岑與惜當然不會因為一張電影票而可以忍受他的那些行為,但他到底未遂,后面也沒有再輕舉妄動,岑與惜覺得,還是不要把事情鬧得太僵比較好。
但等這場電影結束后,她會把那幾張電影票全部折現還給邢天,同時也已經做好了以后再也不和這個人接觸的打算。
抱著這樣的想法,岑與惜頂著陳既言黑沉具有壓迫感的視線,坐在位置上一動未動。
陳既言沉默地盯著她看了半晌,突地輕輕一笑,站起身走了出去。
岑與惜聽到動靜回頭去看,只看到男人冷漠決絕離開的背影。
不知怎地,岑與惜的心臟猛地有些發沉。她迅速垂眸,用力咬住了唇瓣。
這時,身旁的邢天見岑與惜并沒有按照那個男人要求的那樣動位置,安心了不少。
他小心地看了看身后,確定那個不速之客已經離開后,才放心地又湊到了岑與惜那里,“剛才那個男人,是你的哥哥?”
邢天聽見了岑與惜對那個男人的稱呼,只是不確定是親的還是什么關系。
因為邢天的再一次湊近,他身上炙熱的氣息也再次向岑與惜傳來,帶著一種淡淡的煙味。
不算嗆人,但竄進岑與惜的鼻子里,讓她莫名地厭煩。
岑與惜本就已經心情低落,這時見他又湊了過來,終于還是忍耐不下的開口:“你能不能離我遠點?”
話一出口,她察覺自己的語氣有些過激,頓了頓,又道:“太擠了。”
邢天一愣,終于慢半拍地察覺出岑與惜的不高興。他縮了縮脖子,慢慢坐了回去。
耳邊終于安靜下來,岑與惜以為自己可以心無旁騖、毫不受影響的繼續看這個電影的。
但影場里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變得越來越熱,場內的人聲被無限放大一樣,在岑與惜耳邊不停鼓噪,她的身上也像是被下了某種咒,岑與惜越待,心里越隱隱不安焦躁。
終于,她騰地一下起身,跟身旁的楊菲說了句“我想起來我還有事,先走了。”之后,就不顧楊菲和邢天的挽留,徑直出了場。
各個影廳里都在放映著電影,大部分人基本上都在專心地看電影,所以當岑與惜出來時,過道上那抹修長筆直的身影就格外明顯。
男人身形頎長立挺,沉默地立于開著一條小縫的窗前,修長的指間夾著一根已經燃到一半的香煙,煙頭處閃著橙紅色的光,忽閃忽滅。
岑與惜的呼吸在視線捕捉到那個人時,不由自主地停了一瞬,心里剛才還翻涌著的煩躁也鬼使神差地緩解了許多。
他居然還沒走,
還開始抽煙了。
岑與惜在心里偷偷地想。
外面的街上似乎是突然起了風,風聲颯颯,透過玻璃窗戶中間的小縫兒一陣陣吹進來,吹動她白色連衣裙的衣角,兩只略寬的衣袖也簌簌顫動。
陳既言在岑與惜出來的第一秒就發現了她,只是因為某種原因,他并沒有第一時間出聲。
他看著岑與惜的目光從震驚變得好奇,不斷游移的目光慢慢落到他指間的香煙上。若是以前,他大概會在看到岑與惜的第一秒,就掐滅煙頭,不讓岑與惜有看到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