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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的失控過后,陳既言的理智也恢復得很快。看著手機上已經發出來超過兩分鐘無法再撤回的那條消息,陳既言皺了皺眉,臉上浮現出幾分不易察覺的懊惱。
怎么就發出去了一條那樣的話。
岑與惜才十六歲,無論怎么說,都不該是關于他消極情緒的那個承受者。
他下意識再次打開聊天框,想要隨便說些什么掩蓋一下他失控的事實,但一句話還沒編輯出去,對面的女孩卻先發過來了一條消息。
岑與惜:[哥哥你在哪兒?我想去找你。]
找他?
陳既言一愣,看向窗外。外面夜色如墨,月如冷水,這會兒已經是晚上將近九點了。
他蹙了下眉,飛快打字:[現在是晚上,惜惜別鬧,快點睡覺吧。]
可下一秒,岑與惜就回復:[我已經出門了。我媽媽同意了。]
兩句話,再不給陳既言拒絕的余地,看著手機上女孩再次發來的詢問位置的消息,他頓了頓,發過去一個定位,接著寫道:[你去那里別動,等我去找你。]
手機熒光發射下,一家24小時全營業的便利店地址占據了屏幕上整塊中間地方。
岑與惜出門后就打了一輛車,把定位展示給司機叔叔,司機踩下油門一秒百米。
大概十分鐘后,岑與惜就到達了目的地。
她覺得自己已經來得很快了,可當在那個便利店門口下車時,陳既言卻早已等候在那里多時。
輕輕往身上擦了擦手上
因為緊張而蘊聚的汗,岑與惜深吸一口氣,提著一個白色保溫桶,朝著他的方向走過去。
“既言哥哥?!痹谌饲罢径?,她半掀起眉眼,瞧著人乖乖巧巧的樣子,“我來了?!?/p>
陳既言上身穿著一件黑色的短款羽絨服,下身是一條黑色牛仔褲,仍然是從前別無二致的休閑簡單穿搭,乍一眼看過去,精神得很。
如果忽略掉他眼下淡淡的烏青的話。
岑與惜不動聲色地觀察著他,心里那個既言哥哥一定很辛苦的念頭越來越堅定。
陳既言沉默地打量了女孩半晌。
她應該是很著急地來的,身上的衣服并不貼實順展,頭發有些許凌亂,脖頸下的領口微微敞開著,露出一小截冷致的鎖骨。
一陣冷風吹來,女孩打了個哆嗦,口鼻間吐出些許白氣,一雙清凌凌的黑眸就那樣關心又急切地看著他。
天氣還沒升溫,晚上照舊冷得很。
陳既言半天沒說話,等女孩受不住又打了個哆嗦時,他倏地抬手,將自己頸上的圍巾摘下來,圍在了岑與惜脖子上。
陳既言的身上常年有一股薄荷清香,也包括他的貼身衣物。在那個卡其色的圍巾落在脖子上之前,岑與惜先感受到的就是陳既言身上熟悉的薄荷味道。
脖子上的暖意同鼻尖的清甘味道一同向岑與惜襲來,她有些懵地睜大了眼,在反應過來后默默將臉埋進了圍巾里面。
陳既言拉著她進了便利店,便利店透明玻璃窗前有一排桌椅,其中一個位置上擺了一杯熱可可和幾個小蛋糕。
陳既言示意岑與惜在蛋糕前的位置上就坐,自己則坐在了岑與惜的右邊。
“為什么突然要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