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生得膚白,再配這身衣服,在燈下當得上是春露濯花,玉魄冰魂。
謝瀾安望見,多看了兩眼。
她從前隱藏性別,沒有浮艷的衣裳,然而穿在他身上卻件件合襯,就像量身為他剪裁的一般。
胤奚仿佛知道有視線落在他身上,隔著過道回望,桃花眼里蕩著清嫵。
宴散后已經很晚,管家將來客一一送上馬車。胤奚眉梢的酒意向下漫彌了半張臉,站起身,寬大雪袖像籠著兩團云霧,說:“我送女郎回房。”
二人明明一道,這般說出口,倒似欲蓋彌彰。
謝瀾安想起在宴席后半程就見他坐不住,眼神直往她臉上飄的事,壓住嘴角說:“我不要醉鬼送我?!?/p>
胤奚說:“沒醉。”
“啊,登科之喜都不縱情酣飲?太無男兒意氣了?!?/p>
胤奚就用無奈的神色瞧著她,在謝瀾安邁出廳門時,展開羽氅披上她肩頭。
畫廊上的六角燈籠散著橙紅光暈,霜夜無塵?;氐缴显海葜修苟εc熱湯齊備。待束夢斂著眼色退出去,胤奚立刻撥開那氅衣抱住謝瀾安,軟糕似的熱唇貼上她眉心。
“女郎,我高中了?!?/p>
直到這讓他貪戀的胴體貼合xiong懷,清雪與梅子酒相混的香氣浮蕩鼻端,胤奚心中方有實感。他閉著眼輕喟:“女郎,我真的高中了。”
謝瀾安被蓬勃的熱氣罩個滿懷,眼眸彎起,回啄一下他的側臉,不再吝惜夸贊:“嗯,我家衰奴好厲害?!?/p>
“賞么?”
“你家女郎大方著呢!”
“要什么都給?”
“這個,”謝瀾安眨眼,“別看有的人表面上是正經讀書人,聰明神穎,鰲頭奪尊,妙才與絕色并舉……別笑,其實是個滑頭小賊,也得聽聽他想要什么?!?/p>
胤奚忍著xiong膛的笑顫睜開眼。
他的眸光順著謝瀾安笑晏晏的眼睛向下,吃掉她唇上的胭脂,視線落在女子襦衫的刺繡鑲邊上,臉忽然有點紅。
胤奚聲若蚊蚋:“今天是紅色的么?”
謝瀾安莫名抬眼,看清他的目光所在,轉瞬領悟,未語心尖竟先癢了一下。
她咬牙彈他腦門:“休,想?!?/p>
“唔?!必忿杀磺玫迷谥x瀾安耳邊喘了一聲,雙手未離她腰畔,商量著說出他的訴求,“上回在山中夜下,我沒看清……這回還是隔衣,只求讓衰奴看著,行么?!?/p>
他還想看!
立冬那日束夢伺候謝瀾安沐浴,
曾無意間提了一嘴:“娘子近來的抹xiong似乎窄緊了……”
當時謝瀾安用“喝藥調養所致”搪塞了過去,心里卻比誰都清楚,這點隱秘的變化與那十根靈巧的手指脫不開關系。
謝瀾安并不在意自己的身材如何,
她不需要取悅任何人。腴美或瘦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