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侄女千里迢迢來看我,
上元將至,
今日破例,
借花獻佛與大伙帳中同慶一杯。這是揚州的酒,
老厲鼻子靈,
你先嘗嘗?”
厲大椿哈哈笑道:“大帥,
不是‘今日’破例吧,我記得您是日日破例啊。”
大家笑得心照不宣,謝瀾安無奈地皺了下鼻梁。二叔酒色風流的名氣,連遠在浮玉山的百里歸月都能脫口道出,如若不是軍營中不能攜伎,恐怕,他連東山的樂伎都能帶在身邊。
這也導致外界對西府謝荊州的評價,遠不如北府大司馬驍勇擅戰。朝臣懼怕褚嘯崖,卻玩味地給二叔冠上風流刺史的名聲,
仿佛他生性便是縱情聲色,不理兵務,
荊襄的多年太平全僥幸于北尉不曾全力揮師。
可外界也不知二叔會在私下練兵,
琢磨新戰術。連謝瀾安若非來這一趟,
也不會聽見一絲風聲。
所以她這個xiong藏溝壑的二叔,
究竟是故意營造風花雪月的形象呢,
還是本性如此……嗯,大抵還是本性如此。
眾將軍都端了酒碗,謝逸夏這時才給謝瀾安一一介紹:“這位是舂陵都尉,劉時鼎劉將軍,
叔父良友,也是你堂弟的授武師傅?!?/p>
謝瀾安含笑看向身材短小精干的劉時鼎:“久聞將軍威名,八年前的舂陵守城戰,將軍僅率兩千城戍三退胡兵,打得艱辛更贏得漂亮?!?/p>
這時過境遷的當年勇很久沒人提了,劉時鼎矜然擺擺手:“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女公子過譽了。”
“孫占鰲?!敝x逸夏又指向對面一口喝空了酒盞,吧唧著厚唇回味的一人,“鄖陽守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