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里,他頓了頓,看向座上的謝瀾安放低聲音:“這支小隊皆是中箭而亡,
古怪的是,
五百人身上沒有搏斗抵御的痕跡,
就像……站著不動被敵軍射殺的一般?!?/p>
鎮在殿閣四角的銅鑒里冰塊融化,
水流滴滴答答地流淌。閣中站著的幾名幕僚及兵部侍郎聽了,
面面相覷。
謝瀾安身著大料朝袍,
眉尾入鬢,丹唇如榴。想起那名親兵隊長靳貉是靳長庭的侄兒,上一次入宮覲見時,還是個干練勇武的鮮活兒郎,謝瀾安神色冷峻。
“這些犧牲的士兵,死前定格的面容眼珠突出,猙獰恐怖……無人知道他們看見了什么?!?/p>
明明是炎熱的仲夏暑日,可聽完允霜的話,臣工們后背無端冒起涼氣。
黑石硤雖只是個小關,
但它連系著周圍盤根錯節的山脈地勢,是通往長安的軍事要沖。
謝少將軍一路所向披靡,
眼下小小受挫,
倒也是兵家常事??绍妶笾型嘎冻龅恼Z焉不詳,
讓人忍不住擔憂。
百里歸月卻不信怪力亂神。
她以研究戰事為長,
哪怕看上去再玄乎離奇的事,
背后都必有因果。
“會不會是受了瘴霧影響?”百里歸月道。
有些處于低洼陰shi處的山谷,產生的瘴霧有可能影響人的神智,乃至產生幻覺。
沒有人能回答她這個問題。哪怕是兵臨前線的謝豐年,也尚在調查這支親兵失陷的原因。
謝瀾安目光凝在輿圖上,
又閉了閉眼,片刻道:“大軍想通往關中,這個要沖必須打下來。傳令謝豐年,不可輕敵,不可急進,軍隊就地駐扎,先找當地土人審明情況,再定戰術。
“調封如敕,權大牙各領部曲發兵秦嶺,以作應援?!?/p>
“是!”允霜轉去傳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