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奚微微上翹的睫羽安靜地覆著,手心纏著她一縷發,上身赤裎,被子有一半沒一半搭在身上,要遮的全沒遮住。
謝瀾安看見了他肩頭的牙印,背上的掐痕,
還有接近心口的位置,凸顯的肌理上一道淺紅色指甲劃痕。
謝瀾安露出宿醉般的頭疼表情。
胤奚掌心發絲一滑,
牽動他感觀,
立時醒過來。
那雙曜石般的眼瞳起初慵淡無緒,
等聚焦在她臉上,
胤奚一下露出笑,
神清氣爽地湊上來,“早上好,女郎。”
他仰月唇紅得艷。
不合時宜的畫面連同昨夜窗外的沙沙雨聲蔓入謝瀾安腦海,她躲開他的嘴,
面無表情。
胤奚笑著撈回她,半張臉側壓在枕頭上還是好看,說悄悄話:“都漱過了,還嫌棄么?多的,我都咽了。”
謝丞相惱火地在他嘴皮子上咬一口。
不過唯一令她慶幸的是,盡管潮狂浪涌,滋味難言,她理當沒發出奇怪的聲音。謝瀾安從未在人前哭過,若是在胤奚面前栽了,豈不成了難以抹去的敗筆。
最后來,忍不住溢出來的那一聲,調子轉的不像她……是哼,不是哭,也沒什么。
至于胤奚扒下她的手不讓她捂,發出的那些細碎悶嚀,更不能算數。她想胤奚也是沒聽清的。
同一時間,胤奚沉浸地回味著昨晚的聲色,回想無所不能的女郎在他舌尖泛濫,顫栗,直至失控,嘴唇一陣陣發干。
昨晚是他第一次聽見女郎哭,那天籟之聲勝過他的歌喉,勝過世間一切仙音妙樂。他的心臟被她因愉悅產生的淚圍絞住,猛烈跳動,和鳴著她,久久地醉在那片桃花源。
“想什么呢?”謝瀾安覺得他神色古怪,“不準想了。”
胤奚眸光內斂,說保證不想,柔情軟語說了一籮筐,總算哄過女郎親昵一番。
只是也不知怎么的,無論怎樣親密,胤奚都覺得差點意思。嚙過了甘美的水草,單純的觸碰已經不太能滿足他。他忽然氣悶地埋進謝瀾安頸窩,用鼻尖戳她:“你什么時候娶我?”
“什么?”謝瀾安調動視線,驚奇地看過去。
“……入贅么,你是老大。”胤奚語氣理所當然,只是臉有點紅,腰在那里扭來扭去,“娶我。快娶我吧。”
這和那種仗著自己的身段姿色,仗著有過肌膚之親,博憐邀寵的禍水有何區別?謝瀾安在他身上的眼界真是開了又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