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奚喜歡聽她用慵懶的調子念他,渾身舒泰,又笑了一聲。
耳根酥麻麻,謝瀾安只作不聞。寢衣云袖從男子腰側擦過,雪緞子的涼滑,讓胤奚說不出哪里癢,忍不住捉住一截雪袖,晃著問:“做夢沒有?”
“做了。”謝瀾安見那紗布上沒有滲血的跡象,松了口氣,
“夢見一個不知打哪來的小頑童,手指纏著我的頭發不許我走,
力氣還不小。”
胤奚不知他自己睡時無意識握著謝瀾安的發,
只當她編出來打趣他。
他配合地點頭:“如此無禮,
該教訓的。只是他生得如何?若似我這般,
能入得上人青眼,
也可酌情減罪。”
生得如何且不論,臉皮絕沒你厚。謝瀾安嘴角已快仰起,轉看他時,又捺了回去,
睜圓漂亮的眸子:“油腔滑調。”
“對不住。”
胤奚低低一嘆:“實是這樣一個與你一同醒來的早晨,我……開心過頭了。”
這人要認真說情話,鐵樹石心也會為之動搖。謝瀾安又想起昨晚胤奚的一連兩個“對不住”,以及與他溫文話語截然相反的狂浪行徑,眼底泛出一點細碎的光澤,背過了身,趿舄下榻。
將要起身了,她忽又轉回頭,俯下來在胤奚臉上輕輕一印。
胤奚靜了下,然后眼睛就跟星星似的,一遞遞亮起來。
他們之間更激烈的纏綿也有,可這純情無欲的一吻,還是輕易地讓甜蜜漲滿胤奚的xiong口。女郎一定和他感覺的一樣,覺得這個第一次同眠共起、睜眼便有對方在側的早晨是如此美好,應該留下點什么,來記念這種美好。
“啊,”他抓緊機會與她咬耳朵,“忽然渾身哪哪兒都不疼了,原來女郎就是我的藥到病除。”
謝瀾安這回真起身了,賀寶姿還在外頭等,不能胤奚一回來,她就從此君王不早朝了。
她站在腳踏上理好領口,喚進束夢,讓人請寶姿到廈廳稍候,隨口搭胤奚的話:“那尊駕這就下地走兩圈,再給我展示展示你大勝大司馬的英姿?”
“‘英姿’嗎?”胤奚右臂回彎墊在后腦勺底下,愜意噙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