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奚霸道地說,他還什么都沒看到呢。
女郎才是那道箴言,她發(fā)號(hào)施令,他便無不聽從。她真厲害,只用一招,便讓他忘了遠(yuǎn)行的不舍,讓他只要一想起她用眼神丈量的神態(tài),渾身便要被火燒干。
“女郎要高臥加餐,珍重萬千。”
“嗯。”
“調(diào)氣血的藥還要再服兩劑,東市念滋齋的蜜餞好吃。”
“好。”
“多想我一點(diǎn)。”
“……我盡量吧。”
謝瀾安對(duì)這份黏糊勁難以招架,額頭往前頂他,“去吧。”
府外馬已備好,胤奚到吏部領(lǐng)取文牒后,直接便出城了。他直了身,深深看謝瀾安一眼,轉(zhuǎn)身出府,沒再回頭。
謝瀾安目送青色的身影消失在月洞門,也沒有多送。
低音輕嘆:“我家阿鸞,白衣最絕色,青衫最落拓。”
“這話怎么不當(dāng)面說呢?”謝晏冬沿著游廊走進(jìn)院子,黃貍奴怕冷,在她溫軟的懷里窩成一團(tuán)。
謝瀾安眼里極快地閃過一絲嬌矜,從姑母懷里接過肥實(shí)的花貓。
“不能讓他太得意了。”別人不知道,他可壞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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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奚到吏部的時(shí)候,碰上了楚清鳶。
瞟著那身簇新官服,胤奚目光涼薄:“等在這里看我笑話?”
黃門侍郎的一部分事務(wù),便是為陛下傳遞旨書詔冊(cè)。楚清鳶今日就是特意過來踩胤奚一腳,聽了這話,他卻淡嗤搖頭:“你以為聽聞你外調(diào),我心里會(huì)很快意?”
他壓低聲音向前傾身,“我巴不得,你留在京里。”
胤奚心思微動(dòng),往楚清鳶臉上定定看了兩眼。
不知是否他的錯(cuò)覺,此人的氣質(zhì)仿佛比之前變了一變,眼里多了重叵測(cè)深邃,像水潭中的卵石生出了棱角。
胤奚無意和他斗嘴,從吏員手中接過任令。轉(zhuǎn)身欲走時(shí),楚清鳶盯著那把刀,忽道:“鸞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