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從耳側掠過,謝瀾安從沒見過如此恣肆的胤奚,她在馬上顛了一會兒才回神。
“胤衰奴,你膽子肥了!”
從背后貼上來的是胤奚堅毅滾燙的xiong膛,多少個日夜未見,他在謝瀾安的發頂深深嗅了一口,聲音低顫:“女郎,我好想你。
制服褚豹帶來的成就感仍在胤奚血液里激蕩,男人便是這樣,無論表面多么云淡風輕,以武力確立掌控感的過程,永遠讓他們著迷。
在回來的路上,胤奚便想這樣抱著女郎盡情跑馬,讓女郎的眼耳鼻舌身只屬于他,他的色聲香味觸也都給女郎。
胤奚問:“睡得好么?”
謝瀾安的眉鬢被夜風吹柔,減了三分英氣,在朦朦的月下平添嫵色,嗯了聲。
她問:“受傷沒有?”
胤奚照謝瀾安鬢邊親了一口,一股又乖又壞的勁兒:“不知道,興許傷了,女郎回去幫我好好找一找,親自給我抹藥。”
情腸一時訴不盡,所幸胤奚還記得正章,與謝瀾安說起褚豹攔路之事。“……我卸了褚豹一條膀子,五花大綁捆回了京,現押在驍騎營,明日一早便移交廷尉。”
謝瀾安聽罷來龍去脈,笑意斂了些,“青州那檔子事還沒了結,廷尉正愁沒法審人,這頭蠢豹就送上門來了。”
“要殺他,一刀的事。”胤奚腰間的禁軍牌子沒摘,一路暢行無阻,夜色遮住了不相干的注目,馬過長樂橋,又過小長干里,他唇間的熱氣呵在謝瀾安耳朵邊,讓她背脊有些酥麻。
謝瀾安隱秘地縮了下肩,胤奚不知為何便笑了一聲。“不過現在殺了豹崽子,大司馬必大鬧金陵,會影響女郎籌劃的策試。待大試落定,從老的身上入手,北府不見得就是鐵板一塊。”
在謝瀾安看不見的地方,笑著的胤奚眼里摻進一絲狠絕:“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謝瀾安聽著那隱隱低冷的語氣,踏實地往后一靠,道:“青州戰中,褚盤表現不俗,他作風不似褚嘯崖,與父兄也并不和睦。你想在他身上打主意……怎么要出城?”
胤奚的神色軟下來,籠著溫軟的女郎怎么樣也聞不夠,噥聲說:“女郎知我。”
他一氣兒策馬馳向城西,遠離城坊的喧囂,來到記憶中景致清幽的一片山坡。
他從前生計艱難時,經常來這伐薪汲水,晴夜時,能看到山底清澗映著月色,宛如一條小巧的銀河。
胤奚在山頭勒停了馬,從袖中抽出兩枝壓平的楓葉,晃到謝瀾安眼前。
“這一趟來去急促,沒法給女郎好好挑件禮物,這是靈璧的楓葉,收時還沾著露珠,聊贈與你。”
記得女郎一直想去江淮更北處,那他便將北地的秋色帶回來給他看。
謝瀾安接過楓葉,放在鼻尖嗅了嗅,莞爾一笑。
隨即,她身形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