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那張臉的剎那,肖浪說不清是心頭一松還是一緊。
大司馬的這個豹崽子怎么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靈璧增援沒有他,卻敢在這里伏擊禁軍!
“襲擊禁衛營等同謀反,少將軍是這個意思嗎?”肖浪舌頂腮頰,語氣不善。
褚豹的馬還在往前,視這些嚴陣以待的禁軍如無物。
他的雙眼只盯住人群中的胤奚,目光興奮又冰冷。
托謝瀾安的福,他如今被摘了出征資格,名義上是待審之人。褚豹恨恨地凝視胤奚那張臉,笑意桀驁:“聽說,你趕著回京考試啊?”
祖遂心道不好,這混賬東西是要壞胤小子。
胤奚回視褚豹的臉,尋找上次他掌摑的地方,淡然說:“聽說,你的職銜被擼沒了?”
褚豹臉色瞬間陰沉。
“乙生幾個護胤小子先走!”祖遂目測對面的人數,當機立斷,“我們給你斷后!”
纏斗不怕,就怕耽誤了闈試。北府的人總不敢將禁軍趕盡殺絕。
褚豹像聽到個天大的笑話,指著身后數以百計的精兵義從,“他怎么走呢?不如這樣,你姓胤的留下,求我放其余舉子進京趕考,且不傷禁軍一人。”
褚豹還沒忘上回在北府營地,胤奚是怎樣辱他,這一巴掌的仇怨,不共戴天。他這半年來無時無刻不想著,如何從這豎子身上討還。
胤奚卻在這氣氛緊繃之際,轉過頭,問先前被襲的驍騎衛:“如何?”
一人在馬下咳血被同伴攙扶著,咬牙回道:“無事——可以戰!”
胤奚眼神寒冷,遺憾地說:“已經傷了。”
“逞口舌之利!本將軍找你過手,今日你留也得留,不想留也走不得。打狗看主人,看主人打狗……”褚豹逗得自己哈哈笑起來,“我還謝瀾安一條殘狗,看她還要不要你?”
胤奚沒說話,低下頭,眉眼隱在陰影里,肩膀輕輕聳動。
對面以為他怕了,可馬車中的舉子,卻清楚地聽到一廂之隔傳進的一聲涼薄低笑,那一字一句,堪稱愉悅:“你能送上門來,真是太好了。”
胤奚掌心親昵地摩挲雀躍嗜血的鸞君,同樣沒忘記,褚豹在營帳偷窺女郎的眼神。
他抬眼,獠牙張。
我求你,比上回長些本事。
馬戰打不痛快,
胤奚徑先提刀下了馬。
肖浪鎖著眉想說什么,看見胤郎君的神情,又把話咽了回去。
北府親兵捧來褚豹慣用的“搗馬蛇牙槍”,
褚豹凝視胤奚手中那把鞘身無飾、與時下通用的環首刀形制迥異的刀,
冷冷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