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樁逸聞傳到謝瀾安這兒,她笑著說:“這是個聰明人?!?/p>
端午之后她也問過胤奚,那日的曲橋問禮,是不是他出的出意。
當時謝晏冬正巧從文杏館過,進來給小郎君正名:“此事含靈可料錯了,他哪里敢瞞,還主張如實稟告你呢。是我壓下了消息,想給你個驚喜?!?/p>
當第二批女學子到達金陵,謝瀾安又做了件大事,開藏書樓。
士族子弟啟蒙時隨手擷取的一本書,可能便是寒門讀書人苦求一生也見不到一字的珍本。都說士庶天隔,那么她便將這面墻打破個徹底。
謝瀾安將市面上早已失傳,只珍藏于謝氏書閣的所有孤本流入坊間,這些書籍囊括了各家注評的經史子集、醫藥百工、風水地輿等等方面,士人傳抄,一文不取。
其他敝帚自珍的世家聽說此事,眼珠子都瞪紅了!這個舉動,引發了上京文人的一陣抄書狂潮。
皓首窮經的老儒捧書痛哭流涕,春秋尚茂的俊彥面南而揖,他們將謝瀾安視作“君子成德”的典范,金陵一時紙貴。
一時間,京中處處有瑯瑯讀書聲。
時人稱之為“金陵夏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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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被文氣席卷的時候,青州也陸續收到了來自各地的良駒。
經過崔膺近一年的治理,青州已經有物阜民安的氣象了。青州的守城軍是新建的,看著這些如今的小馬駒將來的騎軍戰馬,樂呵的不行,恨不得當成祖宗養。
阮伏鯨帶兵守著巨野澤,他收到荊州斥候送來的密信,得知是表妹推演出的克制北朝名將之法,視若珍寶,立即與參軍褚盤參祥,按信上陣法練兵。
“誦和,”崔刺史身著一件素凈長袍,在田壟間滿足地望著綠油油的麥浪,問身邊的學生,“真不打算參考嗎?此時上京,還趕得及會試。”
韓火寓頭上扣著個粗檐草帽,穿雙草鞋踩在地里,半分找不見文杏館里請談議兵的翩翩風姿了,卻也處之泰然。他的臉還沒曬黑,仍透著一股爭鋒傲物的銳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