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瀾安忽然探出拇指,從胤奚能說會道的小嘴上抹過去,“少來四駢八驪那一套,馬屁休拍,老實講話。”
胤奚低頭看了眼自己練習的文章,靦腆一笑,難怪語風一時沒轉(zhuǎn)過來。
“嗯,”他老實地說,“我在女郎招攬百里娘子的那一日,便隱約猜想女郎想讓女子與男子一同參試,所以那日女郎才露出見獵心喜的神情。后來,女郎再邀阮四娘子與常娘子上京,我便又確準了幾分。”
他說著,溫軟的眼神鋒銳幾分,“這才是真正的公平選才。”
既然女子能習武入伍,那么女子便能習文入朝。一旦男女同試,以胤奚所識人中,楚堂與百里歸月必為各中魁首。
謝瀾安看著對面澄澈無塵的眼眸,對這份驚人的默契,她最開始會感到戒備,如今卻越發(fā)習以為常了。
她的視線重新落回紙上,指尖緩緩撫過字跡,無端讓胤奚手背的朱砂痣癢了癢。
“那么最后一個三甲之位呢?”
胤奚聲輕若羽:“我為女郎爭個法舔著他,撬著他,表現(xiàn)得那么兇狠,卻像癱軟在他呼吸間的靡濘花汁。
久攻不下。
胤奚內(nèi)心發(fā)出一聲深喟,輕巧地轉(zhuǎn)動毛筆,啟唇,慢條斯理引導著女郎如何攻克自己,與她呼吸交纏,最終讓她如愿嘗到自己的甜津。
日頭更西,屋里更暗了。廊下隱約響起家仆的腳步聲,然而沒有命令是無人敢接近內(nèi)寢的。
謝瀾安在沉浸中結束這個吻,睜眼卻見胤奚神情平靜,溫文爾雅地問她:“女郎還要嗎?我還有文章未寫完。”
他甚至連筆還穩(wěn)穩(wěn)拿在手里。
謝瀾安蹙眉退開幾許,緊盯著胤奚。下一剎,她驀地輕揪胤奚衣領,心罵謝瀾安啊謝瀾安,你燈下黑了!
“你故意玩我?!”
“嗯,故意的。”胤奚輕易認下,掃眼打量女郎水澤未干的唇,眼梢的狂羈藏不住。
舉手投足的意態(tài)都是跟她學的。
他像她的拓本。這個驚鴻而至的念頭不知怎么驚悸了謝瀾安,一瞬恍惚間,又一次被稠熱的唇舌覆上。
不再刻意隱藏的胤奚,臉頰很快緋紅盡染,他的呼吸重重掃在謝瀾安臉上,壓抑不住地溢出凌亂的口耑息。
他無恥,他知道女郎征服心重,所以故作淡定,激她臨幸。
他下作,明知女郎對他更多的是勝欲,而不是愛欲,可沒關系,他是就好。
女郎的好勝心一如他想象,她重復了一次又一次,總疑心為何她帶給胤奚的反應,不及胤奚給她的意亂神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