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瀾安聽見這聲低啞,
便想起方才他擋在她身前溢出的呻聲,
那是忍也忍不住的徹骨之痛。
適才在堂中等他的時候,
謝瀾安于燈光掠影里閃過一個念頭:如果胤衰奴回不來了怎么辦?
緊跟著她猛然回神,
人不可為尚未發生的事猜懼,
胡思亂想,
從來都不是她。
她以為自己不喜歡被人左右情緒,尤其是這個與她糾纏越來越深的人,可原來,她只是不喜歡他疼。
看在傷號的份兒上,謝瀾安沒推開胤奚。眉間逗留著余癢,她遲疑地側過臉,有些生疏地照著他的臉送上唇。
沒承想胤奚一偏頭,躲開了。
謝瀾安抬眼,他困窘地回望她:“臟。”
前一刻郎中一副他馬上要嗚呼歸西的架勢,
除箭止血迫在眉睫,他那張塵土與汗漬混雜的臉,
自然是來不及洗的。
謝瀾安水潤烏黑的眸子直視胤奚,
往他臉上懟了一口。
女郎這了不得的勝負心……胤奚低頭抿了抿唇角,
當此時什么是傷?哪里有傷?他滾熱的掌心順著女子纖細的背脊下滑,
握住腰肢,
“留下。”
謝瀾安第一遍以為自己聽錯了,直到胤奚盯著她的唇又沙啞重復一次:“今晚留在這里。”
聽他還有精神頭說這個,謝瀾安繃緊的心神反而松弛下來,輕輕磨牙:“你知道你這叫什么嗎?”
“女郎若在我看不見的地方,
我閉眼都不敢。”那一箭太險了。胤奚現在回想那一幕,心跳都會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