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弟媳一介女流,深居道觀已多年不見外人,怎么可能……
他看向庾奉孝:“國舅,休要聽他們胡亂攀扯!”
……
底下公卿舌辯,謝瀾安在墀上看著。
王丞相的反擊沒有讓她失望,其余人的反應也大都不出預料,只是她見朱御史兜著那半截門牙,不懼在靖國公面前據理力爭,并質疑庾氏德行之失,就像曾經當廷質疑她無權入殿聽政一樣,忽感慚愧。
不該讓舅舅折斷這位御史大人的門牙。
這是名忠直之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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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庾家其實不在乎庾洛神真正死于誰手,而是他們想要她‘死’于誰手。世家怕了,就會想法子自保。”
又一局新棋,胤奚已經能在女郎讓五子之后支撐到中盤。
他說完,謝瀾安心中點點頭。
因此事與他息息相關,所以謝瀾安不避諱他,與他說得格外多些。
“還看出什么了?”
燈景搖曳,胤奚指尖玩著棋子,長考落點,同時一心二用思索著女郎的問題,鼻梁高峻成峰,長睫卻靜垂似羽。
只有在認真想事時,那種魅惑之態才在他臉上暫時消退,轉換成一種淵停岳峙的靜氣。
他慢慢道:“引友殺敵,不自出力,是謂借刀。疑中之疑,不自失也,是為反間。女郎想引世家之力……對付庾家?”
“對嗎?”他落子,抬頭,眼巴巴地看她,眉心的鋒峻一散,渾然天成的無邪又浮現出來。
謝瀾安但笑未答,看著棋盤上略成氣候的黑龍,下了一子截斷龍腹,揀出他的子扔回棋簍。
“今日少輸了兩目,不錯。”
庾松谷領著人馬從海福巷衛家搜查出來,
下一個目標便是言偃里郗家。
時值晌午,恰好這日郗氏兄弟皆在府。
郗符帶領壯丁守在府門前,望著家門口披甲執銳的架勢,
雙目俊冷:“庾將軍要耍威武,
何不回石頭城?還是打算將金陵城的世家臉皮都踩在腳下?”
石頭城屬兵入城,
六大營的見了都要避一分鋒芒,
因為誰都知道,
這石頭衛說是京城守備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