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小時候都是這么過來的,打了才長記性,天才如謝瀾安,也逃不過這個苦功。
謝瀾安是言出必踐之人,瞥瞥他,心道你多個什么,真當我狠不下心么?
她冷臉拿出為人師表的氣派,沒打他寫字兒的那只手,舉扇打在胤奚左手心。
他的手心多軟,謝瀾安是摸過的。所以打他手心和敲玄白的腦袋不同,謝瀾安也無經驗,只好大約拿捏著力道。
多輕多重,她也不知,只見胤奚眼睫輕輕一顫,青衫微抖,喉嚨溢出一段無聲的氣音。
謝瀾安沉默,忽然狐疑地歪頭找他低下去的臉:“你笑呢?”
胤奚茫然抬頭。
那張繃得平直的嘴角,哪有笑模樣?他無辜地說:“還有九下。”
謝瀾安盯他兩眼,而后負手靠在車廂,閉目,養神,不看為凈。
“不打了,存著。”
胤奚遺憾地收回手。
他輕輕蜷起掌心,記住這種酥麻發癢的滋味。
等以后寫好了,這種獎勵就沒有了。
車到烏衣巷,
胤奚先下車,撐開傘擋在廂轅相接之處。
謝瀾安與他一道進府,迎面便見崔膺領著兩個學生從內院出來,
岑山在后勸阻不住,
竟是要走的架勢。
謝瀾安問:“先生何往?”
身材高大的韓火寓為老師打著傘,
“謝娘子,
莫以為我們不知你在外做了何事。庾氏為調查一件案子,
在城中大肆搜捕疑犯,
以致人心惶惶——你幫庾氏為虎作倀,我老師的清名不能為你所污。”
謝瀾安不以為忤,淡淡含笑。
胤奚聽見他提及庾氏命案,目光低了一低,繼而上前一步,看向崔膺,代女郎開口:
“記得先生入府之日曾言,此行只為北伐,其余一概不問。這些時日在議廳中,
胤奚聆先生高論,受益匪淺。如今大司馬在陣前殺敵,
后方千里運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