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歷有“僧曬經(jīng),
女歸寧”的風俗,
此夜無宵禁,因為秦淮兩岸會舉行盛大的祭神燈會。
胤奚回府,正巧遇謝瀾安帶著瑤池、文樂山出府。
她身邊是輕袍便服的謝策夫婦,折蘭音身邊的乳母懷中抱著個胖團團的奶娃兒。
暖黃的燈光下,
一幅闔家團圓的溫馨場景。
胤奚微頓,稍側(cè)身避了避,“女郎,衰奴回來了。”
他的聲音含些沙啞,似累得狠了。謝瀾安下意識往他嘴唇上看顏色。
等看到那兩片淺粉微白的仰月唇時,她一忽反應(yīng)過來,她這是什么怪習慣?
她應(yīng)了一聲,文良玉笑著與他說:“我們正要去看燈,小胤郎君,你要不要一起去?”
自從崔先生當面夸獎過胤奚一回,文良玉對這個對門鄰居就十分佩服。最近聽說他又去學武,更敬佩他的毅力。
他說完,才發(fā)現(xiàn)胤奚臉埋燈影之中,身形疲憊,這才想起來:“看我,忘了你才操練回來,你趕緊回房歇息吧!”
胤奚輕輕看謝瀾安一眼,垂下眼:“嗯,我不去了……女郎不曾邀請我。”
這話一出,府門口眾人都靜了一靜。
文良玉睜著純稚的雙眼撓撓鼻尖,敢情他的邀請不作數(shù)對吧?
謝策與折蘭音默契地交換一個眼神。
謝瀾安失笑一聲。她本對燈會無甚興趣,今日出門全是謝豐年鬧的,說一人看燈無趣,非要與她一同出門。謝瀾安也覺弦繃太久,松快松快是應(yīng)當,便同意了,順便叫上樂山。
結(jié)果臨行前,謝豐年忽被一班朋友下帖叫去喝酒,反而成了全家缺席的那一個。
不是忘了胤奚,是念他練武辛苦,想讓他多休息休息,這也成了她的不是。
她負手將胤奚周身上下打量一番,未接前言,似笑非笑地問:“打架了?”
撥云堡有她的耳目,楚清鳶搭上謝演這條船她知道,今日在士林館鬧出的動靜,她也有耳聞。
胤奚一愣,下意識點頭:“我是不是給女郎添麻煩了?”
謝瀾安以為他多少會有些遮掩,不想承認得如此痛快,笑意不由明快幾分,說沒有。
她雖沒料到胤奚會和那姓楚的碰上,但小小插曲,沒什么麻煩的。
胤奚輕舒一口氣,“那我沒給女郎丟人。”
謝策輕咳一聲,胤奚忙側(cè)開身,“耽誤郎君娘子們?nèi)ビ^燈了,請登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