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過空空如也的三房庭院,
陪同的岑山向四小姐略提了提女郎將三房遷出祖宅的事。
謝晏冬聽后,
點頭無言。
謝氏百年豪族,
中表姻親盤根錯節(jié),
若認真要追究這樣一個龐大家族里的陰私細情,非有大精力大魄力大定力的人難以做到。
含靈先震懾族老,后頒布新令,為自己立威的同時表出重整家風(fēng)的決心,是個天生做家主的材料。
至于她的三兄……如今搬出去了,兩相清凈,未嘗不是好事。
謝晏冬回房后先沐浴更衣,然后去了趟湘沅水榭。
得知混淆了謝氏嫡長子身份二十年的大密謀,皆出自大嫂之手,
謝晏冬于情于理,也要與她見一見。
不過她并非去責(zé)問。略坐了一時,
她出來后找到謝瀾安,
溫婉地看著侄女,
“黃檗郁成林,
當奈苦心多。別怪你母親。”
其實她同阮碧羅是全然不同的兩種人,
阮碧羅可以一生為一個心愛的男子而活,而謝晏冬卻會僅僅因為所嫁夫君才情不如自己,就算他是瑯琊王氏的貴公子,也斷不肯讓自己忍受委屈,
果斷與之和離。
但這不妨礙她情思敏廣,能夠理解一位癡婦的心腸。
更重要的是,她不愿含靈活在自傷中。
“我知道。”謝瀾安無聲笑了笑。
她同樣理解。
但是不認同。
溫度磨掉之后的親情,也就只剩下無關(guān)痛癢的理解了。為此糾結(jié)才是蠢人。
晚間,她為姑母設(shè)了接風(fēng)宴,謝府幾個小輩都飲了酒。
筵席散后,謝晏冬留下幾個女娘在甘棠苑說體己話。
肴核既盡,星清月朗,青果累累的梨樹下,重新?lián)Q上醒酒梅湯與爽口的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