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進門時,束夢正幫忙往外端一盆血紅的水。刺得胤衰奴眼皮子一跳。
緊跟著,他便看見了謝大郎君和阮郎君,好整以暇地分坐在廳子兩邊,鎮定得門神似的,用同樣蹙眉探究的神色,看向他。
安然無恙的謝瀾安折扇遮唇,掩住了那抹笑,露出一雙微微彎起的眼。
他方才那聲“我是內院的人”,屋中人無疑都聽見了。
胤衰奴愣了三息。
三息以后,他放平呼吸,輕輕松開掌心,避開了那雙連促狹都過于明媚的眼睛,垂睫盯著地上自己的影子。
理智直到這時方回籠。
她是誰,她是金陵
胤衰奴回到幽篁館,
兩只耳垂還在發熱,一身冷汗卻被夜風吹散了。
他對門的房間亮著燈,文良玉的屋里安安靜靜的。
以這位樂山郎君與女郎的交情,
若他聽說女郎出事,
一定早就跑過去了。除非,
他早已知道這場遇刺是假。
所以不像自己這般狼狽。
他們的默契。胤衰奴垂著眼想。
半夜里,
收到消息的謝逸夏從東廬山趕回城,
進大門時,
他腳底的木屐絆在朱檻上,折斷屐齒,人跟著一栽。
顯然他在別業聽說侄女遇刺,鞋都來不及換,便連夜趕了回來。
肖浪自知失職,仍在二門外跪著,謝逸夏眼神冰冷地經過他,疾至上房。
木廊上,仆從們正在潑水洗血,
謝逸夏推開那門,未見人便哽咽起來:“含靈,
吾女!你可無礙呀?你是大兄留下唯一的骨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