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昨日之事二皇子派人將高忘津送回高家后就原原本本告知了高家。
高家自知高忘津所做之事不光彩,不吭聲原來在憋著這個主意。
只是他們要上哪里去尋那個不存在的匪徒呢?林暄和的掙扎突然激烈起來,齊云逍被她抓破了臉,本來就青青紫紫的臉更加不忍直視了。
“林暄和,你別在這裝瘋賣傻了!給我起來!”林暄和突然一巴掌甩在了齊云逍臉上,嘴里顫抖著哭叫道:“高忘津!你敢碰我!云逍哥哥不會放過你的!”手震麻了。
臉疼不疼啊。
活該。
齊云逍正要去抓林暄和的手腕,聽到這話怔愣了一下,問道:“什么意思?高忘津他……?”“高公子,你放過我吧……我心里只有云逍哥哥……”林暄和顫抖著,哭得梨花帶雨。
如果哭需要技巧,那林暄和一定已經將這技巧修煉得爐火純青,她一滴淚流下來,整個人就像破碎的琉璃,讓人惋惜,讓人憤怒。
惋惜沒能守護好她,憤怒竟有人舍得傷害她。
齊云逍難得緩了緩聲音,用生平最溫和的語氣對她說,“別怕,高忘津不在這里,我是云逍哥哥,別怕。
”林暄和一睜眼,看見那張丑得一塌糊涂的臉露出關切的神色,差點憋不住笑出聲來,索性將臉往他懷里一埋,作出一副終于認出他的模樣,“云逍哥哥……云逍哥哥救我……嗚嗚嗚……”她一邊哭,一邊緊緊攬著他的腰,仿佛她的世界只有他一個人,仿佛他是她唯一的救贖,她像個最忠誠的信徒,認準了他,便甘愿為他奉獻一切。
齊云逍陷入了她特意為之編造的囚籠里,主動坐上那被虛假的信仰供奉起的神座,充滿包容地聆聽信徒聲音。
信徒愿音:“云逍哥哥,別丟下我一個人。
”神允諾:“……好。
”信徒愿音:“云逍哥哥,保護我。
”神允諾:“……好。
”信徒愿音:“云逍哥哥,……春獵宴和我一隊吧。
”神……不,齊云逍猛地清醒過來,他扯著林暄和的手將她從懷里拉了出來,“你……林暄和,別裝了!給我起來!”林暄和順從地被他拉起,眼睛shi漉漉的,臉頰因為哭泣一片緋紅,就這么盯著他。
齊云逍眼神閃了閃,最終別過了視線不去看她,“春獵宴魁首對我很重要,朝顏……她因家族牽連才會沒入賤籍,無旨無赦不得贖身,這可能是唯一的機會……我不能,不能允許有一絲意外。
”他必須組建一支最強的隊伍,他只有一次機會,他必須拿到魁首,那個火一樣熱烈的人,應當獲得自由,火,就該放肆地燃燒起來。
林暄和這縷月光微弱,在火熱烈光芒的照耀下毫不起眼。
月光微弱,微涼,夏日怡人,可現在是初春。
林暄和眼神逐漸清明,像是終于從讒妄中掙脫出來了,她揉了揉眉尾,搶過齊云逍的弓箭,一手搭三箭,三箭齊發。
“簌簌簌”三聲輕響——三枚箭羽正中靶心。
“我不會是你的意外。
”林暄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