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暄和的家暫時安全了。
這邊母女兩個人說著話,那邊一個美貌婦人扯著郡王世子齊云逍的耳朵“唉呦”“唉呦”地過來了。
那婦人膀大腰圓,偏生了一張溫婉小臉,走起路來虎虎生風,正是靖安郡王妃。
“道歉。
”郡王妃在齊云逍腿上撩了一腳,齊云逍就四肢投地跪下了。
剛剛還意氣風發的郡王世子在母親面前像個小雞崽,弱弱的對著林暄和說了一聲抱歉。
郡王妃挽住侯夫人的手熱絡道:“我這兒子不爭氣,讓他給翹翹賠個不是,妹妹別同他一般見識。
”侯夫人沒有表態,看了林暄和一眼。
今日的生辰宴明面上是賀她生辰,可最主要的還是要正式將二人的婚期定下,過了官府。
若非如此,一個侯府嫡女十六生辰宴原不會如此鋪張,今日來的眾多賓客,除了侯府的故交,也有很大一部分人是沖著靖安郡王來的。
郡王妃又踹了齊云逍一腳,“日后你們二人是一條心!你怎可縱容外人去妄言自己的未婚妻?”宴席人多,齊云逍光天化日丟盡了顏面,礙于母親的威嚴一動不敢動,卻悄悄將這筆賬記到了林暄和的頭上。
林暄和看他眼神便知自己這是遭他記恨了,她蹲下身,將齊云逍扶起來,“我知道云逍哥哥不是故意的,我沒放在心上。
”齊云逍躲過她的手,悄聲道:“你別害我。
”他們二人一起長大,稱得上青梅竹馬,別人看林暄和風姿綽約、溫柔小意,傾慕不已,只有齊云逍知道,從小到大,只要林暄和給他一點好臉色,他不久后指定要倒霉。
林暄和微微一笑,“云逍哥哥這是哪里的話?我們馬上就要成親了,我豈會害你?”說著將他扶起,緩緩退回到了侯夫人身邊。
這茬才算揭過去。
眾人入席,開宴前是固定的嫡女獻禮環節。
齊云逍臉色黑得能滴出水來,卻罕見地安靜了下來,斜倚在案邊盯著林暄和。
見她眉如遠山,目似秋水,膚若凝脂,在額間花鈿的襯托下仿若在發光。
下人請上筆墨紙硯,蔥白纖指執烏木筆桿,漆黑墨汁潑染雪白宣紙。
林暄和原本提前半月準備了一首詩,可是今天她不準備用那首詩了。
她幾乎沒有停頓,筆墨染上畫紙,一氣呵成,行云流水。
林暄和是京都有名的才女,眾人都期待著等她的成品。
一盞茶過后,一幅……畫?勉強算是畫吧…出現在眾人眼前。
齊云逍最先笑出了聲:“這什么東西?”雪白畫紙上是大面積的墨團和幾條不知所云的干硬線條。
沒有任何的筆法和技巧,用筆如同稚童,有種……返璞歸真的質感。
但看不懂歸看不懂,夸還是要夸的,眾人干巴巴地硬夸。
侯夫人卻一眼看明白了她畫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