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氏聽了直笑:“鬼機(jī)靈,你這是暗自在說娘牌技不好呢。”笑罷,又道:“定北侯夫人是要過來的,你五伯母早已把席面都安置好了,故而,我方才只吃了幾口。”
說起定北侯,裴六爺?shù)溃骸拔衣犝f定北侯的老幺選皇太孫的伴讀沒選上?”
“那樣好的事情,宗室子弟都擠破頭呢。”庾氏聰明的沒說現(xiàn)在定北侯也大不如前了。
本朝除了幾位世襲丹書鐵券的侯府之外,其余的侯府都是遞等襲爵,或者是三代襲爵,定北侯府就是三代襲爵。
老定北侯是開國元勛,戰(zhàn)績彪炳,得以封侯,如今的定北侯是裴老夫人的侄兒輩了,到下一輩,就只能襲指揮使這樣的位置了。
家族若不起色,只能靠余蔭了。
自然,現(xiàn)在侯府還是比裴家地位高很多的,但長遠(yuǎn)看,裴家她爹這一輩已然有兩位進(jìn)士了,可能將來前途會更好。
宜娘亦是得了新衣,但五房就不是一大家子在一處了,通常都是各吃各的。
常媽媽正笑道:“這些衣裳都是老手藝了,也不偷工減料的。”
在一旁的歲歲是從小都是跟真正的三姑娘一起長大的,她見何碧云鳩占鵲巢,對五太太忍氣吞聲,根本就只想當(dāng)大小姐,一點(diǎn)兒也沒想過要幫真正的宜娘平反。
故而,她心里也有些氣。
但她私下和常媽媽說過,常媽媽反而勸她謹(jǐn)言慎行,她們都應(yīng)該對何碧云感恩戴德,又說她如何不容易怎地。
歲歲在尼姑庵那么多年,也不是傻子,也會看臉色,她也不好激怒何碧云,萬一被趕出去了,將來就更沒有人知曉小姐身上所發(fā)生的一切了。
想到這里,她上前道:“姑娘,奴婢去針線房那里要個花樣子給您做鞋樣子。”
宜娘道:“你去吧。”
這冰天雪地的,歲歲也沒地方可去,還好她和舍娘身邊的蘭若關(guān)系還不錯,故而又過來找她。蘭若拿著三等丫頭的月錢,一個月不過一串錢,還好有主子時不時賞賜些,日子方才好過。
歲歲過來時,蘭若正在房里躲著喝粥,見她來還要盛一碗,“秋菊和冬梅姐姐伺候五姑娘去正房了,我就在這里吃些臘八粥,你要不要嘗嘗?”
“不用了,我也是吃了過來的。”歲歲笑著說完,又看蘭若穿著水紅色的皮襖,頭上的丫髻上簪著絨花,她道:“你們姑娘對你真好。”
蘭若道:“可不是,我們姑娘每個月的月錢,還特地拿二錢出來,給我們這些丫頭們買些花兒戴,或者買些果子吃,從來也不責(zé)罰我們。有一日,秋菊姐姐讓我守夜,我頭一次守夜呢,姑娘還怕我冷,讓夏媽媽多給我拿一床被子。”
歲歲聽著流淚。
蘭若趕緊問:“你怎么了?”
“沒什么,我就是想以前我們小姐也是和我這樣的,她的心地也很好。”歲歲想起在尼姑庵的時光,就忍不住難過。
……
舍娘聽蘭若回話,疑惑道:“她真的這么說的?”
蘭若肯定道:“千真萬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