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夏,淡陽西沉。
染著橘紅的夕陽光芒透過門窗,灑在了這間藏在偏僻深巷的字畫店里,屋內(nèi)以一扇圍屏分割內(nèi)外,在昏黃的光線映襯下,屏風上的山水圖也多出了幾分蒼茫的暮色。
夕陽下,林止水站在屏風前的書桌后方,眼簾微垂地注視著鋪在桌案上的宣紙,指間握著一桿平平無奇的黑色大楷毛筆,略一沉吟之后,便用筆尖蘸著早已磨好的桐煙墨,趁著筆酣墨飽,在略顯泛黃的紙面上揮灑開。
筆若龍蛇競走,墨如行云流水,揮毫間斷連輾轉,落筆時跌宕有致。
待回鋒收筆,恰好墨干時,宣紙上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一行龍飛鳳舞的狂草大字――
念去去,千里煙波,暮靄沉沉楚天闊。
一氣呵成!
“不錯嘛,我連狂草的水平也變得這么高了。”
林止水將手中的毛筆擱在旁邊的筆山上,打量著自己學了沒多久的狂草杰作,不由得滿意地微微點頭。
這狂草寫的,連他自己都差點認不出來。
不過,寫字是用來理解的,而書法是用來欣賞的,讓人感受到線條的魅力,以勢帶形,才是關鍵。
狂草又叫大草,他今天特意寫了個大草,也是練練新的筆法,正好以這句詩來紀念一下那位可能已經(jīng)因為絕癥而逝去的老顧客。
畢竟,程老爺子可是自己這間小店
何明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