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早晨,陽光透過半掩的窗簾滲進來,落在書桌上那幾張還沒收起的畫稿上。
我坐在桌前,攪動著杯中的牛奶,卻一口也沒喝下去。自從那晚之后,我就盡量避開沈予琛。
他一大早就出門了,家里靜得有些過分,連時鐘的滴答聲都顯得清晰。
正當我以為今天會這樣安靜地過去時,樓下傳來了玄關(guān)門被打開的聲音——
是沈宏庭回來了。
“小沐,還沒吃早飯嗎?”他換鞋時抬起頭,隔著玄關(guān)望了我一眼,語氣里帶著一絲疲憊。
我慌忙將杯子放回桌上,“吃過了,爸爸今天怎么這么早回來?”
“本來在外面談事情,臨時改了時間,就回來看看你。”
他脫下外套掛好,視線在客廳轉(zhuǎn)了一圈,最后落到我身上,“聽說你的畫作得了獎?”
我指尖一緊,下意識垂下眼,“嗯…老師還說…有個機會可以去意大利的暑期藝術(shù)課程。”
沈宏庭沉默了幾秒,似乎在消化這個消息,然后緩緩走向餐桌坐下,“這件事,你跟予琛說了嗎?”
我咬了咬唇,沒有回答。
“瞧你的反應(yīng),怕是他說什么也不肯吧?”他的眼神停留在我的表情上幾秒鐘,又緩緩開口“但,爸爸覺得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決定權(quán)在于你,至于予琛那邊我會跟他說的。”他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后放下。
“我想去。”我直接反射性的開口,語氣異常的堅定,但這也是為了逃離沈予琛的最佳辦法。
沈宏庭被我堅定的回應(yīng)微微震驚了一下,但隨即恢復正常,嘴角勾起一個淺淺的笑,點了點頭。
“那就這么定了。”沈宏庭語氣篤定,像是替我拍下最后的板印。
“我會讓人處理手續(xù),時間不多,你得先準備好護照和必要文件。”
我心口微微一緊,還沒來得及回應(yīng),他的手機就響了。
他瞥了螢?zāi)灰谎郏碱^輕蹙,接通電話。
“嗯,我在家……不,這件事我會處理。”他的聲音壓得很低,語氣卻異常堅決。
我坐在一旁,忍不住想,那通電話的另一頭……會不會是沈予琛?
手心出了一層薄汗,我低下頭,佯裝專注地玩弄著指尖,卻怎么也壓不住那種被風暴逼近的預感。
沈宏庭掛了電話,對我露出一抹安撫的笑:“小沐,不用擔心,這次我會站在你這邊。”
我點點頭,卻覺得呼吸有點發(fā)緊。因為我知道——等他回來的那個人,絕對不會甘心就這么讓我走。
過了大約十分鐘,大門突然敞開,沈予琛甚至連白大褂都還沒來得及脫下,就從醫(yī)院趕回來,臉上還掛著一副金絲邊眼鏡,讓他的表情看起來更加冷冽。
“爸爸,為什么…?妹妹還未成年,你就這樣讓她去這么遠的地方?”沈予琛話語充滿了保護欲與占有欲,仿佛我會永遠離開他似的。
“我認為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能夠讓小沐成長,難道你不這么認為嗎?”沈父抬起眉毛看著沈予琛,語氣帶著一些責備。
沈予琛緩緩摘下眼鏡,放在茶幾上,那雙黑沉的眼睛直直盯著我,像是要將我的所有想法都看穿。
“她可以成長的地方有很多,為什么一定要去那么遠?”他的語氣沒有提高,卻比任何爭吵都來得有壓迫感。
“予琛——”沈父的聲音低沉,“你是她的哥哥,不是她的禁錮者。”
我坐在一旁,雙手緊緊攥著裙擺,心口急促跳動,生怕接下來的爭執(zhí)會在我面前爆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