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第3頁）

他生起氣來的時候板著一張臉，眸子里的顏色漆黑一片，瞧著深邃，讓人不敢靠近，總覺得渾身上下都散發(fā)著能凍死人的寒意。

明鳶不太習(xí)慣。

如果這個時候去戳戳他的臉，對方這副神情會不會崩塌，她在心里想。

“算了?！?/p>

少年哼一聲，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沒等明鳶回過神來繼續(xù)說些什么，他垂下眸子，蓋住里面波動的情緒，有些生硬地將話題轉(zhuǎn)移。

“不知道那二人是吃了什么藥，變臉變得真快?！毕氲絼倓倢Ψ侥欠钊俗鲊I的討好模樣，秋澄霽眼底閃過一抹嘲弄。

當(dāng)真是令人好笑。

不過很快，那抹情緒便被疑惑取代。

少年腦中突然自動回放起剛剛的景象，秋澄霽頓了頓，隨即緩緩扭頭，注意力落在一旁的明鳶身上。

盯著對方的臉打量了半天，直到明鳶被看得有些不舒服了，他才道：

“為什么從你回來后，那人一瞧見你，臉上表情的變化會如此之大呢……”

秋澄霽是真的很疑慮。

這種不在自己掌控之中，完全超出他意料之外的事情發(fā)展讓他緊皺眉頭。

瞧著面前的少女在聽到他的話后，臉上同樣流露出來的茫然，他確定對方也不知曉這件事的始末，眉頭便皺擰得更緊了。

秋澄霽想，是她身上有了什么變化嗎？

視線落在少女身上，粘了灰塵，有些炸毛的頭發(fā)。臟兮兮的小臉，眼睛一如既往的靈動明亮。

身上的衣服灰撲撲的，袖口處還破了好幾道口子。再加上被泥濺了一大片的鞋，一切似乎都和之前的她沒什么區(qū)別。

……除了一個地方。

秋澄霽頓了頓。

少女本空空如也的腰間不知什么時候綁上了新的掛飾，借著對方手中火折子散發(fā)的光芒，他微微彎腰，盯著那熟悉的物件看了好半響。

夜風(fēng)吹過，卷攜著地面上的細(xì)沙漫天飛舞。明鳶正好站在風(fēng)口處，那些無孔不入的沙粒似乎故意找茬，趁著她一個不注意，紛紛乘風(fēng)鉆入她的眼中。

突如其來的刺痛與瘙癢讓明鳶不由自主地倒吸一口冷氣，少女后退兩步，下意識想抬手揉眼睛。

可她剛有退避的念頭，眼前驀然出現(xiàn)一只手。

一直沉默的少年在這時有了動作，秋澄霽一個俯身，突然用力握住她的手腕。

對方冰冷的皮膚緊緊貼著她，上面的溫度讓明鳶忍不住一個哆嗦。

她被嚇了一跳，想掙扎。可秋澄霽手上的力氣不但不減，反而越加用力。

倉促間，明鳶下意識低頭，只見秋澄霽的指甲泛起了異樣的蒼白。

他的指尖微微顫抖，呼吸急促而不穩(wěn)，連嘴唇的顏色都比先前淡去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