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你也要走嗎?聽說駙馬慕容澈對你情深似海……”
我強扯出一抹笑。
“慕容澈深情卻不專情,我已服下母后留下的毒藥,待毒發三次,便是和他訣別之時,還望祭司大人成全!”
大祭司掐指一算,長長嘆息一聲。
“也罷,既然覆水難收,那我便助你達成所愿。”
說完,他將閣樓最高層的族譜取出,又為我準備了筆墨。
我翻開族譜,在最后一頁翻找到自己的名字。
隨后執筆沾上摻水研磨過的朱砂,毫不猶豫的劃下——
落筆,“許悅”二字,徹底消失。
我謝過大祭司,走出宗祠。
大雪紛飛,我一路往前,在四四方方的宮殿里緩步而行。
這困住母后半生的宮墻,終究沒有困住她,以后也困不住我。
不知不覺中,我走到了停靈的殯宮。
殯宮里,有一樽水晶棺——
是父皇命人尋盡天涯海角,從極北苦寒之地找來的千年玄冰,用來存放母后的尸體。
前幾日我小產身體受損,本想支撐著來看望母后,但太醫說我承受不住這里的寒氣。
父皇便一直不讓我來。
可如今我總該來告訴她一聲,很快我就要和她一樣回二十一世紀那個紅旗飄揚的時代了。
無人守衛,我走了進去。
我跪到水晶棺前,鼻頭不由得一澀。
“母后,女兒來看您了。”
“你總說男人只有掛在墻上了才會老實,從前我不信,可現在看來是我錯了。”
“我已經服下了您留給我的毒,過不了多久,就能和您重逢了……”
寒氣漸漸蔓延全身,我緩緩伏在水晶棺上,就好像依偎在母后懷中。
“好冷啊,母后,您怎么不抱抱我……”
我哽咽著,在冰塊上一點點臨摹著母后的模樣,直至宮殿內四周昏暗才依依不舍起身。
殿外,一輪金烏高懸在皇城之上,同風雪一起落了我滿身。
路過金鑾殿,隱約聽到一陣歡聲笑語。
我下意識看向那敞開的殿門。
卻見一身娥粉錦服的許喬眉正舉著父皇御用的尚方寶劍,起舞弄清影。
“父皇,以后這把劍就給女兒伴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