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風輕輕吹過,老家的薄荷在月光下輕晃。他知道,他不會再關上這扇門了。
父母沒能等到一頓團圓飯,但他會記住這一切,從這一刻開始,不再讓遺憾重演在任何人身上。
悔與痛
林亦峰遞出申請書的那天,天氣y沉,隊部的走廊泛著的灰。
申請內容只有兩行字——
調離現(xiàn)場執(zhí)勤,轉入內勤備用組。
主管看到他的申請,皺著眉問:「你確定?你是我們最穩(wěn)定的指揮核心,整支小組很多人是靠著你才能撐到現(xiàn)在。」
他只是低聲回了一句:「我需要一點時間。」
那天沒有人再多問。他的傷口癒合得快,但誰都看得出來,他的心還沒復原。
日子變得安靜。
林亦峰從每天出勤、穿戴裝備、帶隊沖鋒的特勤要角,變成坐在辦公室後方審核文件的人。白墻、報表、冷氣聲,還有零星的打字鍵盤,成了他生活的新背景。
他沒有怨,也沒有喊累,只是像一臺被降速的機器,照樣準時開機,卻不再有任何戰(zhàn)斗力。
隊友們一開始還想約他吃飯、打球、聊天,但他總是淡淡搖頭,久而久之,大家也學會沉默。
這樣過了整整三周。
他從未主動聯(lián)絡方孜蓉,甚至連簡訊都沒有回一條。
直到某天深夜,方孜蓉下班回家,推開門,就看到一雙熟悉的黑se戰(zhàn)術靴放在客廳門口,和她那雙白se便鞋擺在一起。
「我進來了。」她說,不問為什麼他會有鑰匙。她早該想到,他從前就記得她家門鎖密碼,從沒忘過。
林亦峰坐在沙發(fā)上,兩眼泛紅,像剛從夜里醒來。
他沒穿制服,只穿一件灰t,手中握著一條已經打開的紅棗湯包,卻沒加熱。
她看著他,沒出聲。
過了很久,他才緩緩開口:「他們不是不在意我,是我自己關上門。」
「我知道。」她輕聲。
「我一直以為我不需要他們,我以為靠自己就夠了。」
「可是你現(xiàn)在知道,你不是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