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木桌是小樓房里用來寫字的桌子,凳子也是他寫字時坐的,原來只有一張,佟眠來了以后,周勁也給他弄了一張。
小樓寫字或讀書,他就派眠眠在邊上盯著。這可比二狗盯梢有用,小樓每次看到二狗,只會想著跟它玩。
鳳姨家里沒桌子凳子,他們就將自己屋里的先搬來。
張玉鳳瞧見以后說:“好了,安生在家里吃飯吧,別再送了,這些都不打緊,我能弄得了。”
沒桌子,她就同啞婆在灶面上吃,沒凳子,站著嘛。
也就將就個兩三天,后面就都有了。
小樓與眠眠來去匆匆,光著腳丫子跑得飛快,不給鳳姨拒絕他們的機會。
“阿哥說您別煮飯了,家里飯有多。”
“阿哥腌的脆瓜,叫我送來給您嘗嘗。”
“阿哥煎的魚,多煎了。”
……
這飯還用得著自己煮么?
張玉鳳那鍋水啊,原本是想煮些紅薯、土豆的,現(xiàn)在就燒著喝了。
坐在榕樹下的啞婆面朝西方,見那日頭落了,見自己與過世的夫君建的房子里升起了炊煙,撐著膝蓋站起,邁著羅圈腿,背著手,一步一步朝著自己的家走去。
晚風(fēng)拂面,今日出伏了,較之昨日,涼快了不少。
這路,走得舒爽。
如豆的油燈刺破黑夜,張玉鳳與啞婆面對面坐著,面前擺著幾盤小菜,她們安靜無言地吃著碗里的飯。
雨后再變晴朗的天空,星星很多。深藍(lán)色的夜幕上,沒有云彩,那些星星也像剛被水沖過,又清爽,又明亮。
沒有床、沒有門、沒有窗戶,周圍空空蕩蕩,簡陋至極,可鋪著席子躺在地上,兩個都能篤定,今晚能睡個好覺。
過中秋,搗糍粑
中秋節(jié),打糍粑,金貴家的廳屋好熱鬧。
青石臼與糍粑錘提前一天清洗完畢,擺在廳屋里,供西頭的鄰居使用。
中秋節(jié)這天,一大早,幾戶鄰居就搬著蒸好的糯米來了。
擠在一個時間段里來,在東頭是要排隊的,西頭不用。
西頭是不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