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就別說謝了。”而且明明是他們倆自己舍不得吃,把錢省出來給他買的。
菜備好了,肉也腌上了,巳時初,約摸上午九點的光景,在院子口子那,能看見一輛牛車緩緩地朝他們家駛來。
“趕車的是長工金貴,后頭,坐在左邊的是李嬸,坐在右邊的是魚哥兒,你喚他魚阿哥。”周勁給弟弟介紹道。這三個付東緣都認識,小樓一個都認不得,他們在李嬸家里剝黃豆種黃豆時,小樓還在城里上學呢。
小樓認真記下。
車子在坡下,李嬸與魚哥兒就下來了,他們怕牛車馱太重的東西,會上不去。
下來的李嬸四處張望,與魚哥兒說:“我記得這里,咱們上回來,這兒還是一片荒地呢。”
魚哥兒也有記憶。
他和他娘是去年秋收后來的,走這條路是為了去葛大家,同他們商議婚事。那時候周勁家的老屋還荒著。
“沒想到短短半年,就收拾得這么立整了。”李嬸邊上坡邊說道。
付東緣迎他們走來,親切地叫道:“李嬸,魚哥兒。”
周勁帶著金貴把牛車拴到坡底下的一棵樹旁,這兒有樹有草有蔭蔽,奔波了一路的牛可以在這兒歇歇。
“你這院子有模有樣的,真漂亮誒。”
付東緣在院子邊沿的地方種了一圈的植物,有花,有草,有樹,挺過去后,這些植物都在賣力地長葉與開花。
“就外頭弄了弄,里頭還空著。”付東緣被李嬸夸得不好意思了,忙給他們沏茶,說,“這是剛煮的金銀花,消暑的。”
李嬸端起茶水也夸:“這金銀花香得咧。”
這邊兩撥人匯合,聊上了。
村東頭,大牛家。
老六春明一早是被餓醒的,他昨天一天都沒吃東西,水也沒喝幾口,腦袋暈暈乎乎的,口舌也很干。
他爹見他怎么說都說不通,昨個兒發(fā)怒,用鞭子打了他一頓,整個背上都是鞭痕,趴在堆柴上躺了一夜,現(xiàn)在還是鉆心的疼。
醒來后,春明咬牙從柴堆里起身,剛坐好,側身倚著墻,柴房的門就被一股力猛得踹開,春明以為是爹娘又來訓他了,做好了再被打的準備,沒想到進來的是三個哥哥。
三個哥哥進來后不與他說話,各忙各的,手上都有非常急迫的活計。
春明不知道他們要做什么,喑啞著嗓子問道:“出什么事兒了?”
春貴將鐵絲弄成了特殊的形狀,負責開春明腳上的鐵鏈,最先上來,也最先同他說話:“救你出去,讓你去見你的心上人。”
春明這會兒腦袋還暈著,聽不清楚,瞇著眼睛問了聲:“什么?”
話音剛落,人已經(jīng)被他二哥扶著從墻邊站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