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八天說,十年八年也說,只要夫郎跟我,我就是將這張嘴皮子磨爛了,也要讓我娘的頭點一點。”
周勁沒話可說了,自顧自地翻著地。
大牛在一旁樂呵呵地看著他,想找些話聊,又實在沒話可聊,最后盯著不遠處的河流,有了主意:“我再去捉只魚送你!”
說著他就跑開了,周勁在后面叫他都來不及,也根本叫不住。
晌午歇息,周勁無奈地拎著三只魚回家。
大牛今天是扎猛子下的水,去了河里,收獲頗豐,除了送周勁的這三只,他還捉了一大串,用柳條串串就回家了,想著中午給家里的老老少少燉點魚湯喝。
魚湯么,他自是不會做,但他夫郎會啊,也是時候讓夫郎在家里人面前亮亮手藝了,以往那灶房都是他娘霸占著。
周勁回家,與付東緣說了這三只魚的來歷。
付東緣瞧出了周勁的無奈與不愿收,開解道:“要真覺得過意不去,我們拿點地皮菜過去,也算是禮尚往來了。大牛這人可能是真心要與你交朋友。”
周勁不愿同后娘一家扯上關系,一絲一毫都不愿,而大牛家,又是他們關系極近的族親,所以周勁心中有顧慮。
“我瞧著大牛是個明事的,人也很正義。倘若你后娘做了傷天害的事,被他知曉了,他定是站在正義的一方,不會胳膊肘往內(nèi)拐?!辈恢肋@么說能不能打消周勁的顧慮,付東緣瞧見周勁的面色稍愉,想是聽進去了。
后面便沒再說這事兒。
付東緣和周勁說自己忙碌一早上的成果,他將溪岸的地皮菜全撿了!
滿滿兩大筐,拖都拖不回來!
周勁看到哥兒笑,自己也想笑。他瞧得出來哥兒很開心。
“可有累著?”
“不累,我拿了張矮竹凳,坐著撿的,撿一會兒就歇一下?!?/p>
今早放晴了,暖融融的太陽曬在這片隱藏在茅草叢后面的寶地里。天是藍的,水是清的,花草樹木是嫩嫩的綠,很清新。付東緣拾一會兒就抬頭望天,拾一會兒又低頭看水。這兒的景物十分豐富,他總能給自己的目光,給自己身心,找到許多樂子。
看到竹籃一點點地滿起來,又是原始而強大的獲得感,付東緣這一早上,不是陶醉在美景里,就是沉浸在撿地皮菜的快樂中,心臟很穩(wěn)定,沒有半點不適,也不覺得累。
周勁看到了哥兒笑容里的光彩,看到了他的精氣神,心里的那點擔憂消失了。早上若不是哥兒硬趕他去田里,他是要和哥兒一起撿地皮菜的。兩個人嘛,多少有點照應,可哥兒說自己能行,要他將地里的活弄完,天晴了,他們還要抽個時間去鳳姨那,地里的活總是欠著哪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