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唱的是豐收,春山聽完,上了難度,問他會不會唱情歌。
那頭春明和魚哥兒一道坐著,春明不吃自己手中的豆沙包,反而去咬魚哥兒手里那個,被魚哥兒一雙怒目盯著。他越盯,春明臉上的笑容越大,好似要用這笑將魚哥兒的怒氣燙軟。
從來沒見過六弟可以笑得這么燦爛,這么情篤,這么……欠揍。
春山要春田過去給春明和魚哥兒唱首情歌,給他們也添些樂趣。
春田搖頭說不會,因為阿爺沒教。
春山開玩笑的,將兜里的的石頭掏出來給春田,又說:“你該去小樓哥哥那走一趟,今天四哥瞧著他撿了一個特別漂亮的石頭,紅彤彤的,要拿去送佟眠阿哥。”
發(fā)大水住周勁家里的時候,春田已經(jīng)跟小樓混熟了,笑嘻嘻地說:“那我去他們那兒看一下。”
小人兒邁著小碎步跑了。
春旺與春山囑咐他不要走得太邊了,小心摔到邊坡底下去。
春田特別聽話,一說就做,乖乖地朝著安全的路上走去。
春旺看著那小小的身影感嘆:“春田沒白疼,每天都來這里看我們,又是唱歌,又是逗我們幾個開心,比家里的幾個孩子好多了。”
親兒子親閨女一次也沒來給他們送過飯,慰問兩句,在家里不是斗雞就是戲狗,一天遭老爺子幾頓罵,真的跟他們小時候一模一樣。
春山也這么認(rèn)為,同時也不解:“你說二伯娘那火爆脾氣,是怎么生出春田這樣軟綿的孩子的?”
他媳婦兒脾氣就挺好,生出來的孩子每天不是打就是摔,恨不得將房頂掀了,他每天回去第一件事就是為這兩個互相扯頭的姐弟評,論清是非曲直。
哪論得清啊!一些雞毛蒜皮的爭端,而且臉上都挨了對方的揍。
春旺感慨道:“我們唯一的希望是生個哥兒,哥兒性子好。”
春山覺得也是,以前都盼著生兒子,現(xiàn)在還是兒子、哥兒、閨女三全的好。
*
將在青石山看見軟毛的消息告訴春貴以后,春貴立馬進(jìn)山,將軟毛找到了。
當(dāng)初白胖柔軟的小狼崽而今已經(jīng)是一頭成年的狼了,站在那兒威風(fēng)凜凜,立著高粱掃帚似的尾巴。
它的后腿有一只還是瘸的,但不影響它站立,它奔跑。
光靠體型就能看出,在烏茹山的這些時日,軟毛并不缺吃,按照兄弟幾個的愿望順?biāo)斓亻L大了,但愿它沒有下山為害過農(nóng)戶家里的禽畜。
“軟毛。”
春貴蹲下來,向這只白狼招手。
白狼在狼群里地位很高,性子也更高傲。
軟毛雖警惕,但記得那些被春貴喂養(yǎng)過的時日,慢慢地朝他靠近。
“嗷嗚——”
它像一只大狗,到春貴身前坐下,坐在那兒不動,由著春貴摸了它的腦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