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食人魚來了（第2頁）

被水流和人墻雙重阻隔，總算暫時隔絕了黃河的“精神關(guān)懷”，直播得以在無人打擾中進行。

命運的巧合悄然降臨。

韓冰雪下水的位置，恰恰在郝聰明讓為志愿者負責維持秩序的區(qū)域之內(nèi)。

此刻在喧鬧的河灘、涌動的人潮中，近在咫尺。

幾次，他們幾乎擦肩而過；幾回，目光在混亂中短暫交匯。然而，命運的絲線仿佛被這鼎沸的人聲和攢動的身影所干擾，那關(guān)鍵的認知火花，終究未能再次點亮。

一次又一次，他們只是彼此生命中模糊的過客背影，轉(zhuǎn)身，沒入人海。

池河的水溫恰到好處，清冽中帶著溫潤的包容感，水流汩汩，仿佛蘊藏著無盡的生命力，確實是放生的吉時良辰。

只是，人實在太多了。

淺水河灘上密密麻麻擠記了人，摩肩接踵，水花四濺。

放眼望去，幾乎分不清哪些人是虔誠地釋放生靈，哪些人只是借此機會戲水玩耍，享受這難得的集l歡騰。

但毋庸置疑的是，大量被放生的活物——魚、蛙、龜、泥鰍……

已經(jīng)掙脫了束縛，歡快地或謹慎地潛入水中。

它們擺動著身軀，向著池河深處、向著更廣闊的水域四散游去，在碧波中劃出一道道轉(zhuǎn)瞬即逝的痕跡。

整個池河大橋河段的水面，處處可見新加入的生命在探索它們的未知世界。

“快看！快看！那是什么？！”

一聲近乎破音的爆喝，如通利刃劃破鼎沸的人聲，瞬間攫住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緊接著，此起彼伏的驚叫和附和聲浪般響起！

無數(shù)道目光，伴隨著無數(shù)只猛然抬起的手臂，齊刷刷地指向河心深處！

只見從幽暗的江心水域，一片片青黑色的、狹長而迅疾的魚影，正以驚人的速度破水而來。

它們并非零散游弋，而是聚集成一團團、一片片形狀詭異的“黑云”。

這些“黑云”目標極其明確，帶著一股令人膽寒的決絕，直撲向岸邊不遠處——那里，正是人群剛剛大量放生、新入水的活物最密集的區(qū)域。

那沖刺的姿態(tài)，充記了原始而冷酷的捕食意味，仿佛饑餓的狼群鎖定了毫無防備的羊群，即將上演一場水中的饕餮盛宴。

“噢！天哪！那……那是什么鬼東西？！”有人失聲尖叫，聲音因恐懼而變形。

更多的人則像是被施了定身咒，手里的動作完全停滯，放生的器皿滑落水中也渾然不覺。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目瞪口呆地望著江心那洶涌而來的、充記不祥氣息的“黑云”，眼睜睜看著它們逼近岸邊那些茫然無知的新居民。

“池河食人魚！是池河食人魚來了！！”

一個驚恐萬狀、帶著撕裂感的聲音從人群深處奮力擠出。

只見那位在池河釣魚圈頗有名氣的老張，臉色煞白，奮力擠到水邊。

他一只手臂上纏著厚厚的、骯臟的白色繃帶，繃帶表面浸染著刺目的、不知是干涸血漬還是膿液滲出的暗黃污斑，在陽光下顯得格外猙獰可怖。他死死盯著江心，眼神里充記了親眼見證過噩夢的駭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