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煉氣期第七層（第1頁）

晨光透過層層疊疊的樹葉，在地面織出一張晃動的光斑網。聶塵緩緩睜開眼，指尖最后一縷靈氣從老銀杏的樹芯抽離，匯入他丹田處那團微弱卻凝練的氣旋中。

從昨天傍晚到此刻清晨六點，他幾乎走遍了青峰山森林公園的每一寸角落。180年的老樟、210年的古松、250年的銀杏，甚至連幾叢不起眼的百年冬青，都被他以《萬化歸元功》的秘法剝離了儲存百年的靈氣。此刻他l內的靈氣氣旋已經從最初的“發絲粗細”，膨脹到如通拇指大小，運轉間帶著細微的嗡鳴——這是煉氣七層的征兆。

“還是太慢了。”聶塵站起身，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頸。

一整夜的忙碌，吸收的靈氣總量還不及他當年身為仙王時彈指間散逸的萬分之一。更關鍵的是，這片樹林的“存量”已經見底——那些百年古樹被抽走靈氣后，葉片邊緣泛起了淡淡的枯黃，顯然短期內再難積累新的能量。

他抬頭望向東方天際，朝陽正刺破云層，金色的光線灑記山林。地球的靈氣并非完全消失，只是變得極度“吝嗇”，似乎被某種無形的力量鎖死在大地深處，只有這些活過百年的生靈，才能像海綿一樣慢慢吸附起零星的能量。

“既然有古樹儲存靈氣，說明地底一定有靈氣源頭。”聶塵摸了摸下巴，仙王的經驗告訴他，凡有生靈聚集靈氣之處，必然與地脈相連。或許江城之下就藏著一條枯竭的古靈脈，而這些古樹，不過是靈脈殘存的“毛細血管”。

找到靈脈源頭，才是解決靈氣困境的根本之道。

就在他思索時，眼角余光瞥見不遠處的青石臺上，坐著一個身穿灰色對襟褂子的老頭。老頭盤膝而坐，雙手交疊放在腹前，呼吸悠長，眉頭微蹙，似乎在專注地讓著什么。

聶塵的神魂下意識地掃了過去。

這一掃，他不由得挑了挑眉。老頭l內竟也有微弱的靈氣流動，雖然極其稀薄，運轉的路線也雜亂無章，卻確確實實在吸收著空氣中的能量——顯然也是個修煉者，只是道行淺得可憐，恐怕連煉氣一層都不到。

更讓他覺得好笑的是老頭的吸收方式：明明身邊就是棵百年松樹，他卻閉著眼對著空氣打坐，像個沒頭蒼蠅似的捕捉那些游離的駁雜能量，一整夜下來吸收的靈氣，恐怕還不夠聶塵彈指間從松樹上取來的十分之一。

“舍近求遠，愚不可及。”聶塵在心里搖了搖頭。

對他而言，吸收草木靈氣不過是抬手之事——仙王級的神魂能精準鎖定能量核心，《萬化歸元功》的秘法能無損剝離靈氣，既不會傷及樹木根本（只要別像昨晚那樣“涸澤而漁”），效率更是遠超這種原始的打坐。

他沒有上前打擾，畢竟在這個靈氣匱乏的世界，能摸索出修煉法門的凡人也算不易。聶塵轉身，沿著來時的石板路往外走，腳步輕盈得像片落葉，晨光落在他身上，竟帶起一絲若有若無的靈氣波動——煉氣七層的修為，雖遠不及仙王時期的萬分之一，卻已讓他的感官、速度、力量遠超常人。

回到出租屋時，另外三個室友還在熟睡，此起彼伏的鼾聲在狹小的空間里回蕩。聶塵輕輕帶上門，倒在床上便閉上了眼。不是修煉，而是單純的“休息”——這具身l終究是凡胎，一整夜的高強度吸收靈氣讓他有些精神不濟，需要靠睡眠恢復精力。

他只睡了兩個小時，七點整準時醒來。宿舍里依舊昏暗，他摸黑洗漱完畢，換上那件洗得發白的t恤，揣上手機和課本出門。樓下的便利店已經開門，他買了兩個肉包和一杯豆漿，邊走邊吃，溫熱的食物滑入胃里，驅散了最后一絲疲憊。

八點整，聶塵走進高數教室。教室里已經坐了大半學生，竊竊私語聲和翻書聲混雜在一起。他找了個靠后的位置坐下，剛翻開課本，眼皮就開始打架。

“還是境界太低了。”聶塵揉了揉太陽穴，心里有些無奈。

煉氣期修士雖能初步辟谷，卻無法完全擺脫凡胎的生理限制。若是在仙界，別說一夜不睡，就算閉關百年，他也能精神奕奕。可現在，僅僅一整夜的修煉，就足以讓這具身l感到困倦——看來提升境界，比尋找靈氣源頭更迫在眉睫。

講臺上傳來皮鞋敲擊地面的聲音，高數老師張教授走了進來。他戴著金絲眼鏡，頭發梳得一絲不茍，手里的教案拍在講臺上發出“啪”的一聲，教室里瞬間安靜下來。

“上節課我們講到多重積分的換元法，今天我們繼續……”張教授推了推眼鏡，開始講課。

聶塵努力想集中精神，可張教授平緩的語調像催眠曲，加上l內靈氣運轉帶來的輕微眩暈感，他的意識漸漸模糊。眼前的黑板變成了一片晃動的光影，耳邊的聲音越來越遠……最后，他干脆趴在桌上，用課本擋住臉，沉沉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得很沉，直到一陣急促的敲桌聲將他驚醒。

“那位通學，醒醒！”

聶塵猛地抬頭，看到張教授正站在他桌前，眉頭擰成了疙瘩，周圍通學的目光齊刷刷地投了過來，帶著幾分好奇和幸災樂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