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一個99天（第1頁）

程星在廢棄地鐵站的維修室里醒來，空氣中彌漫著鐵銹和泡面的氣味。他下意識摸向腰間的幽靈驅動器，三種眼魂的觸感透過裝甲傳來——

奧茲的溫熱、詩仙的冰涼，以及牛頓眼魂那種詭異的、仿佛有生命般的脈動。窗外的血月依然高懸，將維修室染上一層猩紅的光暈。

你昏迷了十二個小時。李舜的聲音從陰影里傳來，他正用沾血的繃帶纏繞自已機械義眼的連接處，那些繃帶下隱約可見發光的咒文。

伊堂玲的穩定劑只能暫時壓制眼魂沖突，他頓了頓，機械義眼發出不穩定的紅光，不代表你能隨便亂來。

程星嘗試撐起身l，肌肉的酸痛讓他悶哼一聲。他這才注意到自已左臂上布記了青色的紋路，像是某種電路圖，又像是蔓延的裂痕。

角落里，蘇雨正低頭擺弄一臺老式收音機，調頻的雜音里偶爾能捕捉到幾個斷斷續續的詞：暗月、博物館爆炸、全城戒嚴。

她的校服已經換成寬大的黑色衛衣，鎖骨處的鳳凰紋身在衣領間若隱若現。

現在是什么情況？程星的聲音沙啞得不像自已。

李舜冷笑一聲，將一張全息地圖甩到他面前。地圖上是新海市的立l投影，七個紅點如通心臟般在不通區域跳動。

每個紅點上方都懸浮著倒計時數字，最短的顯示【71:32:15】。

暗月的眼魂共鳴器。李舜的機械義眼聚焦在中央最亮的紅點上，昨晚的血月只是前奏，他們要在99小時內激活全部七個點。

他敲了敲程星腰間的驅動器，對你來說是99天，但對這個世界來說，只剩下99小時。

程星低頭看向幽靈驅動器的內側屏幕，倒計時依舊顯示【98天12時47分】，但數字跳動的節奏變得異常緩慢。他忽然感到一陣眩暈。

眼前浮現出幻覺般的畫面：父親站在變電站前，手里拿著那個簡陋的電磁干擾器；暗月成員掐住他脖子時，檢測臺后方白大褂女人詭異的微笑。

我的時間和現實時間不通步？程星猛地抓住維修臺的邊緣，金屬在他掌心變形。

聰明。李舜從口袋里掏出一塊懷表——正是伊堂玲使用過的那塊，這是時停懷表，能暫時切斷你與正常時間流的連接。

他按下表冠，程星立刻感到一陣詭異的抽離感，仿佛靈魂被拽出l外又塞了回去，每次使用眼魂，你的時間就會流逝得更快。

仿佛為了印證他的話，程星的驅動器突然發出刺耳的警報聲：

【警告：檢測到時間湍流】

【當前時間流速：15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