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生變得異常安靜,總是偷偷看盛少游的肚子,然后紅著眼睛跑開。
花詠幾乎寸步不離地跟著盛少游,卻又小心翼翼地不碰觸他,仿佛害怕被拒絕。
手術前一晚,盛少游半夜醒來,發現身邊空無一人。
他起身尋找,最終在嬰兒房找到了花詠。
他的伴侶坐在地板上,懷里抱著小花生出生時用過的藍色襁褓,肩膀無聲地抽動。
盛少游站在門口,胸口像壓了一塊巨石。
輕輕關上門,沒有進去。
手術進行得很順利。
太順利了,盛少游恍惚地想。不到一個小時,他腹中那個小小的生命就永遠消失了。
醫生說他恢復得很好,兩周后就能正常活動。
但當他被推出手術室時,迎接他的不是花詠,而是花詠的助理。
盛先生,花總臨時有個緊急會議。年輕的女助理緊張地絞著手指,他讓我先送您回家。
盛少游勉強點了點頭,他知道花詠一定是去做什么事情了,但他懶得去確認了。
盛少游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發呆。
身體并不太痛,但心里空了一大塊。
傍晚時分,花詠終于回來了。
他站在床邊,手感覺怎么樣?
盛少游沒有看那束花:醫生說很順利。
花詠把花放在床頭柜上,小心翼翼地坐在床沿:我今天不是故意不接你
我知道。盛少游打斷他。
花詠的聲音突然變得很輕,我去做了結扎手術。
盛少游猛地轉過頭,以為自己聽錯了:什么?
花詠低著頭,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床單:今天上午,在你手術前,我做了輸精管結扎術。
等待著盛少游的反應,憤怒、指責,或是失望。
但盛少游只是抬起頭,目光平靜地望向他:手術疼嗎?
花詠明顯怔住了,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
不疼,他輕聲回答,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沒有你疼。
盛少游的眼眶突然紅了。他拍了拍身邊的床鋪,示意花詠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