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第1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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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少游坐在長椅上，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腹部。

花詠站在不遠(yuǎn)處，背對著他，正在和醫(yī)生交談。

盛少游能看見花詠修長的手指緊緊攥著病歷本，指節(jié)都泛了白。

爸爸，你怎么了？六歲的小花生扯了扯盛少游的袖子，大眼睛里盛滿擔(dān)憂。

是個漂亮得不像話的孩子。

盛少游勉強(qiáng)扯出一個笑容，揉了揉兒子的頭發(fā)：沒事，爸爸只是有點(diǎn)不舒服。

他的胃里還在翻江倒海。

今天中午的家庭聚餐上，一盤清蒸魚剛端上來，那股腥味就讓他沖進(jìn)了洗手間干嘔不止。

花詠的臉色當(dāng)場就變了，那雙總是溫柔注視著他的鳳眼里閃過一絲恐慌。

檢查結(jié)果出來得很快，懷孕八周。

盛少游還記得自己聽到這個消息時，心臟漏跳一拍的感覺。

又一個孩子，他和花詠的愛情結(jié)晶。

他幾乎立刻開始想象小花生牽著弟弟或妹妹的手，兩個小不點(diǎn)兒跌跌撞撞跟在花詠身后學(xué)插花的模樣。

但花詠的反應(yīng)像一盆冰水澆滅了他所有的幻想。

安排流產(chǎn)手術(shù)，越快越好。花詠的聲音冷得像淬了冰，沒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盛少游猛地站起來，椅子在地板上劃出刺耳的聲響。你說什么？

花詠轉(zhuǎn)過身，那張總是帶著溫柔笑意的臉此刻繃得緊緊的，蘭花信息素不受控制地溢出來，卻帶著前所未有的攻擊性。

我說，這個孩子不能要。

小花生被父親們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嚇到了，他緊緊抱住盛少游的腿，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不要打掉弟弟妹妹，我想要弟弟妹妹。

盛少游彎腰把兒子抱起來，安撫地拍著他的背，眼睛卻死死盯著花詠：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花詠深吸一口氣，走到盛少游面前。他伸手想碰盛少游的臉，卻被躲開了。

那只手僵在半空，最終緩緩落下。你生小花生的時候，差點(diǎn)死在手術(shù)臺上。

花詠的聲音低啞得不像話，大出血，子宮破裂，我不可能再讓你冒這個險。

記憶如潮水般涌來。盛少游當(dāng)然記得那天的痛苦與恐懼，但更多的是花詠握著他的手，在他耳邊一遍遍說我愛你的溫柔。

那只是意外，盛少游固執(zhí)地說，這次會不一樣的。

醫(yī)生當(dāng)時說過什么你不記得了嗎？花詠的眼睛紅了，再次懷孕會有生命危險，這是原話，盛少游！

花詠很少叫盛少游的名字，他一直是柔柔的喊他盛先生，或者其他的一些親密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