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這楚懷北沒有辦法回京找這樣一位世家女,倒是將一介孤女帶回府,也算是一種辦法,這小子腦子一向好使,倒是寸的家里幾個孽障目光短淺。
幕僚聽著主子的抱怨,不敢接茬,有些話主子能自己說,不見得喜歡聽別人口中吐露半點嫌棄之詞。
幕僚見自家主子沒剛才那么大的氣性了,才開口道:“主子,現(xiàn)如今您還將大小姐送去聯(lián)姻嗎?只怕到時候進了王府也是不得人心的。
”“不送!我女兒值得更好的!今日我便將信送出,告知周尚書此事,讓他再做其他打算。
”周銘邊說邊提筆寫信,信上先是將重要之事詳細一一羅列,最后才將此事用一句話結(jié)尾。
為官多年深諳此道,于自己越重要的事,越是不能過于多言。
同一時間北境通判鄭文曉亦是正在與幕僚商議此事,鄭文曉此人于讀書一事上是有一些本事,在一眾家學淵源的學子中,以他祖上五代均是泥腿子的背景,僅靠自己的天賦一路被私塾書院里的先生看好收為弟子,先是拿下小三元,三年后接連拿下解元、會元,是那屆科舉最出名的狀元。
此人心氣甚高,但又是最能審時度勢之人。
他自是知曉朝廷與鎮(zhèn)北王府間博弈的,是以常兩頭倒,努力在此之間撈最大的好處。
本想著自己老師讓他將嫡女嫁去王府,以便皇帝能對鎮(zhèn)北王府加深控制,他自己也是樂意撿這現(xiàn)成的便宜,再怎么說作為鎮(zhèn)北王的岳丈,好處只比壞處多,只要女兒能順利生下王府的嫡子,這鎮(zhèn)北王的軍權(quán)20年后就是他家的了。
之前周知府家透露出想與王府結(jié)親意識時,他本做了兩手準備,嫡女送不進,就送庶女當貴妾,指不定自己女兒厲害率先生下嫡子,那日子也是可以盼一盼的。
對于府中現(xiàn)在的養(yǎng)子楚屹恒,鄭文曉直接忽略,誰家有了親兒子還在意養(yǎng)子,隨便給個前程都是有良心的了。
如此想著,鄭文曉手指反復摩擦著桌面,對著幕僚問道:“這事,你怎么看?”幕僚沉吟片刻,“屬下認為鎮(zhèn)北王不想和任何北境的世家沾上關(guān)系,這是寧愿要個孤女也不妥協(xié)了,怕是消息傳到皇帝耳朵里,朝堂上又要陰沉好幾天。
”鄭文曉多少能猜到一些皇帝的心思,自己的心腹將領(lǐng)沒一個能打的,前后來了三個,一個被那海殺了,一個重傷眼看著估計活不成,一個窩窩囊囊,六七年了到現(xiàn)在還跟個隱形人一樣,北境邊關(guān)何等重要,要是守不住,蒙古鐵蹄能直奔豐京。
鎮(zhèn)北王鎮(zhèn)守邊疆已有四代人,個個驍勇善戰(zhàn),武力智慧樣樣不缺,沒人會懷疑楚家世代守邊的功勞,但當今皇帝屁股底下的龍椅來的不是那么光彩,也就對楚家多有提防。
皇帝對楚家愛恨交加,多次暗示楚家接納他選的世家女子為妃,但是楚家每次都能鉆漏洞,讓皇帝不得不捏鼻子妥協(xié)。
這次鎮(zhèn)北王直接找了一個孤女當良妾,即便真的賜婚,進府的女子怕也得不到好,反倒是平白得了心腹大臣的埋怨,誰家愿意將掌上明珠送去坐冷板凳。
“我書信一封,用最快的速度送去。
”說罷至案桌前提筆就寫,將他這段日子打探到的消息一股腦的都寫上,有些事情吧,還是讓上頭那位多費點心,畢竟自己也做不了主。
鄭文曉吹干墨跡,仔細疊好放進信封,在封口處蓋上私印,遞給站在一旁的幕僚。
幕僚接下便匆匆離去。
楚懷北對于各世家的心思都不屑于猜,無非就是想染指軍權(quá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