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湛像只落湯雞似的,手腳并用地從冰冷的潭水里爬了出來。
“咳咳,呸!”他吐掉嘴里的水草和泥沙,渾身濕透,滴滴答答,狼狽不堪。
“這哪是煉丹啊?這分明是在練炸藥啊!”他抹了把臉上的水,望著爆炸殘留的幾縷焦黑痕跡和散落水邊的丹爐碎片,欲哭無淚。
整整十三枚靈石。就這么轟的一聲,全都炸沒了,連個響都沒聽全乎!
他感覺心都在滴血,想一頭再扎回瀑布里的心都有了。
他垂頭喪氣,拖著沉重的步子,一步一個濕腳印地往自己洞府挪。
山風一吹,透心涼。
路上,幾個弟子正聚在一起,對著后山方向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剛才是不是地震了?我感覺地都晃了一下!”
“不知道啊,我就聽見一聲巨響,趕緊跑出來看。”
“怪事,后山那邊好像還冒煙了?紫色的?”
“好奇怪……”
這些議論聲像小針一樣扎進李湛耳朵里。
他老臉一紅,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趕緊縮著脖子,腳下生風,幾乎是貼著墻根溜回了自己的洞府。
換了身干爽的衣服,李湛一頭栽倒在硬邦邦的床上,瞪著洞頂。
“到底哪兒出了問題?”
他翻來覆去地想,把《調鼎要術》里關于火候和靈藥處理的字句在腦子里過了好幾遍。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
李湛頂著一對淡淡的黑眼圈,來到了劍涯峰。
峰腰處有一片開闊的道場,青石鋪地,晨霧未散。
這里是劍涯峰弟子日常聽講的地方,每天都有執事或者資深老弟子來授課。
之前因為師兄的特訓,加上外出做任務的原因,李湛還是第一次來到這里。
眼看月底的例行考核迫在眉睫,他可不敢再拖了,要是到時候裸考,丟人事小,萬一影響月例靈石就虧大了。
他找了個最不起眼、靠邊的角落,默默盤膝坐下,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不多時,幾聲悠揚清越的鐘罄之音響起,回蕩在山峰之間。
早課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