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知聿點了點頭,松了口氣。
周令窈內心絕望不已。
就這樣,她連續被抽了兩個月血,每周一次,二百毫升。
每一次,她都覺得自己快死了,已經虛弱到了極致。
可偏偏沒死,大夫拿強心針吊著她的命,告訴霍知聿她依然很健康。
第三個月,蘇沫又懷孕了。
她咬著嘴唇對霍知聿開口,楚楚可憐:
“阿聿,我害怕這次還是護不住這個孩子。”
霍知聿放下煙,眸色沉沉:“我給你重新安排個住處,好不好?”
蘇沫低下頭,單薄的身子顫抖起來,許久,帶了哭腔:
“阿聿,你是不是還覺得我不配堂堂正正進這個家門?”
“我沒有那么想。”霍知聿嘆息一聲,將她拉在懷中低哄。
他猶豫片刻,扭頭對病床上的周令窈道:
“令窈,你去地下室,住九個月好不好?”
周令窈心如死灰地看著天花板,橫豎,她都沒有拒絕的權利。
他想到什么,又嘲諷地勾了勾嘴角:
“我忘了,你還要繼續裝植物人呢。反正都是在床上躺著,那躺哪都一樣,對吧?”
就這樣,周令窈連同病床被一起挪進了地下室。
地下室被蘇窈特意安排改造了,加了新風系統,為此霍知聿還夸了她大度體諒。
但——周令窈看著天花板冷笑,整面天花板都被蘇沫改成了鏡面玻璃,將她在床上的慘狀一覽無余。
十年的臥床生活,她軀體嚴重萎縮干癟。
她要每天看著自己,被火燒得面目全非的模樣。
臉上滿是疤痕,幾乎分辨不出五官。
頭皮也被燒壞,昔日一頭海藻長發只剩零星幾根,可笑地長在光溜溜的腦袋上,像個怪物。
這是在告訴她,她如今有多丑陋,多不配做霍知聿的妻子嗎?
周令窈顫抖著閉上眼,一滴淚從眼角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