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等不遠處的黑貓也走近,大黃狗們立馬又呲牙狂吠。
黑貓兒相當淡定,甚至挑釁似的故意走到大黃狗面前,任由那牽引繩繃緊、狗吠漫天,狗牙卻一寸也碰不到它。
“別犯賤,趕緊走了。”
“喵。”
路過村道口時,正撞見村西頭的李嬸騎著電動三輪車去鎮上趕集賣菜,車斗里裝滿了冬瓜。
“李嬸。”
“咦,拾安啊!你這是上哪兒去?”
“去市里讀書。”
“……啊?”
農婦沒太明白,但這不妨礙她的爽朗熱情,便招呼道:“要搭個便車不,嬸送你到鎮上坐車!”
“不了嬸,我怕您這車上的冬瓜比我先到鎮上哩。”
陳拾安笑著擺手謝絕。這三輪車除了鈴鐺不響哪兒都響,車斗擋板用鐵絲綁著,李嬸擰油門時,整輛車像打擺子似的抖,車斗里的冬瓜跟著蹦迪,眼看就要滾下來砸他腳,哪還有位置坐人啊。
最后還是鎮衛生所的王叔捎了他一程。
白色面包車在盤山公路上蛇形前進,陳拾安和貓一起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樹。
“怎么樣,你沒坐習慣車,不暈車吧?”
“還行,謝王叔了。”
“嗐,順道的事兒!拾安,你這下山一趟多久才回來?”
“說不準,先考個大學,后面的事再算。對了王叔,我師父之前跟您賒了不少的藥材,您放心,我到時候會替他都還您的。”
“不用不用!先前你師父幫我兒子祈福、又幫我家老母操辦后事,說啥也不肯收錢,就討了瓶葡萄糖,我那點藥材哪敢跟你算錢啊!”
這樣的回答,陳拾安早有預料。看來那日葬禮上,債主們的和氣不是裝的,師父欠的那些債,怕是早就用他的本事還清了。
“一碼歸一碼,王叔!”
“哎,你可真是跟你師父一樣樣的……”
搭了個便車,省去了陳拾安不少辛苦,王叔載他到了鎮上,直接送到了車站這里。
“拾安啊,叔就送你到這兒了,先到縣城再轉車到市總站,最后怎么到學校我也不太清楚,不過這應該難不倒你們年輕人。”
“放心吧王叔,我曉得的。”
“還有這瓶葡萄糖,你拿去路上喝。”
“不用叔,我帶了水。”
“拿著拿著,道士喝葡萄糖,法力更綿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