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家父母從沒打算這么早就把女兒嫁出去,夫妻相處之道是一點兒都沒教給南啟嘉。
加之南夫人走得突然,南尚更不可能開口對女兒說閨房之事,是以南啟嘉根本就不懂該怎樣與自己的夫君相處。
所以獻王進屋看到的,是她緊握著那串金鈴,怕得瑟瑟發(fā)抖。
慕容悉一失往常的溫潤謙和,大步上前,死死捏住南啟嘉的下巴。
南啟嘉看著他,滿臉驚慌錯愕。
慕容悉厲聲道:“當真如此。
你果真與虞皇有過茍且之事!今日你我大喜,你竟傷心至此,倘若今日娶你的是虞皇,你還會這般么?”沒等南啟嘉辯解,慕容悉一把扯下她腰帶上的金鈴擲向地面。
“我早該知道,這就是你們的信物。
你為什么哭?是因為嫁給我喜極而泣嗎?你是為殷昭哭的吧。
南啟嘉,我最不喜骯臟齷齪的女人,我不會用殷昭用過的女人,從今天起,我不會再對你好,你也別指望我會休了你,讓你與他再續(xù)前緣!”慕容悉將桌上的喜具杯盤摔了個稀巴爛,恨得嘴角都在發(fā)抖:“你這輩子,再也別想見到他了!”“你在胡說什么?”南啟嘉怒道,“慕容悉,我與殷昭,從來都是清清白白。
”“閉嘴!”慕容悉全身顫抖。
他抓住南啟嘉的手腕,一把將她摔在地上。
“南啟嘉,我們就看看,你心心念念的殷昭,還會不會想起來救你。
”慕容悉sharen誅心,走之前還不忘給南啟嘉心頭補上一刀。
南啟嘉沒有立刻從地上爬起來,她緊貼著地面,感受到的,只有這人世間徹骨的冰涼。
這晚,獻王府的一對新人徹夜不眠。
李嚴和南恕喝了一夜苦酒。
待到三更時分,值夜人漫不經(jīng)心地路過,帶著搖晃的燈火。
李嚴說:“吉時已過,他們該行過禮了。
”那神色黯然可憐,渾不似從前那不知人間疾苦的少將。
只有他自己知道,這一生,不會再有半點歡愉。
翌日清晨,南啟嘉讓幸月立馬回南家,將昨晚慕容悉的反常告知南氏父子。
獻王先后對她的態(tài)度過于懸殊,令人生疑,她絞盡腦汁想了一整夜,總算有些眉目。
原本他們父子三人都不明白,為何郭順和太后明明那般忌憚南家與獻王結(jié)成聯(lián)盟,仍要鋌而走險將兩家賜婚,雖狠狠打了南尚的臉,但埋下的隱患也著實不小。
經(jīng)昨晚慕容悉那么一鬧,她大抵是琢磨出來了。
慕容悉敬仰如他生母一般貞潔無瑕的女子,只要傳播謠言,說南啟嘉和殷昭在婚前就做下了逾矩之事,必定能離間他和南啟嘉。
幸月還打聽到,昨日有賓客灌了慕容悉很多酒,還故意當眾拿南啟嘉和殷昭的“私情”嬉笑于他,使得慕容悉怒氣上涌,沖動之下對南啟嘉動了手。
而南尚就這一個女兒,南恕又萬分寶貝他這個妹妹,慕容悉不肯好好跟南啟嘉過日子,要跟她做一對怨侶,如此結(jié)親,早晚變成結(jié)仇。
此般心計,連幸月都瞧不上,罵道:“真不要臉,一個當朝太后,一個三朝宰相,滿腹計謀全拿來算計一個小姑娘,肅國遲早是要完!這獻王也是個有病的,這般經(jīng)不起挑唆,難怪他爹瞧不上他,等我回去告訴大人和公子他怎樣對你,夠他喝一壺的!”“罷了。
此事先別讓家里知道。
”南啟嘉忽然改了主意,“你都氣成這樣了,換做是哥哥,非帶人打上門來不可,兩家鬧得不可開交,豈不是正中太后下懷?此事先緩緩,容我再想幾天。